“那都知道我的传闻,为什么要娶我?”卫姮不服,这句话问过好多次他都敷衍过去。
今次不再隐瞒,李琰终于答:“因为也见过你另一面啊,看见你遛猫逗狗跟鸟说话,心想怎会有这么有趣的姑娘。要是娶回家,就可整日见她犯傻了。”
本来前半句听得嘴角弯起,最后一句卫姮听得要打。李琰棱角分明的俊脸一沉,忙又正色道:“带了画进来,原想傍晚出宫时给你,刚巧路过便拿来了。四岁见的葛夫人,隔了许多年怕画得不像,画了许多稿,这幅前天画完,晾了一夜,觉得应当不错,你且看看。”
言语中几分谦逊,说着将手中的画卷递给她。
五月说要给她画,现在六月下旬,卫姮本来以为他忘记了,原还记得。
取过卷轴打开,画有二尺来长——帆彩的篷顶,下面锦椅上坐着一个妇人,鹅蛋形脸,柳叶眉、丹眸凤,脸上笑容怡然和祥,穿焦杏色的织花对襟褙子,身姿是高而苗条的。
旁边还站着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婴,一手扶在妇人膝上,一手揪着块小糯饼。
画色栩栩如生,神情逼真,笔触亦精细。
卫姮没想到李琰的画工会这样好,不禁轻轻抚了抚图上妇人的衣服,轻柔地弯起嘴角:“她真美,旁边那个是我吗?”
李琰答:“是啊。画归画,若记得没错,应有八、九分像。你刚满周岁,我叫了你句肥翘儿,你便不理我了。那时真希望你能有点回应,但又怕有回应。”
心下暗叹,幸得彼时母亲过去应酬,自己也便认真看了眼葛夫人,今次得以画出来,满足卫姮一个缺憾。
卫姮不解:“为何又希望又怕有回应?”
李琰并不隐瞒:“希望你能回来,却又希望你仍在那边,能继续安逸地活着。”
脑海里略过李琰倒下前,灼灼凝视自己的炙忱眼神。卫姮心弦微微一触,嘴上偏犟硬道:“才怪,我猜着你是怕我烦你。我可提醒一下,前世你不珍惜我,瞒我这哄我那,今时我可铁石心肠了。但无论如何,都得谢你这幅画,我会仔细珍藏的。”
话说完叉了块水果,递至他精致的嘴边说:“呐,翘翘儿喂琰哥哥吃。”
一块香软的芒果丁,李琰启口咬下,丝丝的凉甜意。
把这小丫头哄好了,原是件很甜的事儿,两世都这样。
他少年尚清瘦的脸庞,晕开一抹浅笑。
又温柔道:“教你学飞镖,你要学吗?日后可防身的。我见你也不午睡,若要学,便每日中午去兵库司,那里有靶子。免得在书院教你,一群师姐们又起哄叫嚷。”
卫姮也觉得甚妙,难得他如此主动教授技艺,便点头道:“我学的,那明日用完中饭,我便去兵库司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