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湖上的雪积了厚厚的一层,通透的都在泛着银光。
萱城想,踩上去一定是咯吱咯吱的。
长廊两侧的花草长的凋零,然而那火辣辣的梅花却依旧傲然寒霜。
北国的风光在冬日里总是这么的苍茫大气,遍野都惹上天地一色,置身其中,云雾缭绕,不知仙境还是人间。
萱城不由自主的顿足观赏。
过了片刻,身旁引着他的宫人低着头对他说,“阳平公,快走吧,陛下在宫内候着您去,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萱城兴致被人打断,难免不悦,开口便道,“你这奴才,我是他的弟弟,他等着便等着吧,我还怕他不成。”
那宫人连忙弯腰频频行礼,“阳平公说的是,阳平公说的是,是奴才多嘴了。”
萱城刚想回他一句,背后这时候传来了声音,“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惹朕的好弟弟。”
“苻坚。”
果不其然,萱城回头望去,只见苻坚大步流星走来,一袭浅灰色袍服,素淡却暗哑,脸上始终带着那几分柔和的笑意。
“你们都下去。”
“是。”
宫人们一一退出了,长廊上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弟弟,朕传你进宫,你便这么不情愿么?”
萱城淡淡道,“我这不来了么。”
苻坚走到他的左侧,站在他身旁,身姿与他相仿,这个时候倒真成了并肩而立了。
“你为了景略还是朕?”
萱城看着前方的皑皑白雪,忽然抬起手臂来指着那里,“你看,今年的雪很厚。”
苻坚跟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瑶湖上尽是堆雪如山,“朕知道,今年是冷了些,你便不愿意进宫来了。”
他的眼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东西,“往年这个时候,你总会进宫来陪朕,你还说,小时候我们在临渭的荒野里骑马,玩雪,那些时光多好,谁的心里都没有血腥,没有权势,只想着快乐的活着,不去杀人,也不去害人,不去抢夺,更不去强占,朕也想了,是呀,那些时光真是好,虽不是什么特殊的时光,可足够在朕的心里回忆一辈子,可结果我们族人还是进了长安,临渭那个地方朕一直没有忘记,可还是回不去,弟弟,你说这是为什么?朕想着它,可终究还是不敢回去。”
萱城静静的听着,他的心也渐渐的跟着那些话步入了另外一个幻境。
一双人,一匹马,一座山,一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