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道,“不是说了病了吗?”
苻坚又是轻轻一笑,“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病了。”
宣城倒在榻上,不是病了,是病得入骨了。
“朕带你去见一人吧。”
宣城立马起来,“谁?”
“你最想见谁?”
宣城明白了,苻坚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他也许知道了自己去过甘泉宫。
“谁都不想见。”
“这可是你说的?”苻坚试探他。
“你之前不是说去洛阳要找王嘉吗?他游历回来了。”
“是他?”宣城感觉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的东西一样,听到王嘉的名字就格外激动,只有他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那走啊。”宣城说走就走,撇下苻坚不管了。
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其实苻坚只是说笑。
“他不会回来的,朕是逗你的。”
宣城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万丈深渊。
“你这么戏弄我?”
苻坚怔了一下,没说话。
宣城冷冷道,“你回宫去吧。”
苻坚也没动,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才沉声说,“那慕容冲呢?”
宣城这下惊住了。
“你想见他吗?”
“你不是一直都在打听他吗?从我们回到长安的第一天起,你就在试探朕,你一直想要找的人是慕容冲,对不对?”
苻坚转身出去的时候,说了一句,“王嘉如果回来了,那又怎么样?你想问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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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没有带他去见慕容冲。
萱城也没有告病假了。
他每日都去上朝,每日朝后都会去荀太后那里问安。
他经过甘泉宫,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他不由自主的停下。
他轻轻的迈上那个台阶,苻坚还在未央宫,太子在跟他们商议一些事情,萱城是借故向太后问安才出来的。
他又看见那个人。
还是一身白衣。
但那绝对不是儒雅翩翩,也不是风流倜傥,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美,美的不可方物。
“慕容冲?”
那人回头看他,冷冷的眼神,完全没有一丝的表情,也不说话,他从来不说话,像是哑巴一样,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手不知在地上写着什么。
萱城于是轻轻的走过去,他看见了,地上是鲜红鲜红的东西。
那是用血写成的,只有两个字。
“苻坚。”
他一直在写苻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