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不对,不该让您担心。”
荀太后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口,“你呀,你和你文玉哥哥都一样,把国事看的那么重,为娘早些年也把所有事看的紧,一心想把权利牢牢抓在手里,现在却不这么想了,有时候,放开了反而觉得心里豁然开朗。”
她长长叹了口气,“苻法那件事,终究是哀家对不住你们,要是能早看开些,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了。”
萱城听他提起苻生的事,心里渐渐蔓延起一阵怨气,他是埋怨荀太后的,为了苻坚的皇位,亲手杀死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可是,渐渐的,这股怨气竟然奇迹的消失了。
“也许,该是哀家退场的时候了。”
萱城抓起她的手握在手里,“您不要这么说,我对您,其实、、早就不怨了。”
一阵静默,片刻后,他感觉手背上有湿湿的东西,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滚落在手上。
“娘,您、、、我没怪您、真的。”
他的心乱了一下。
荀太后终于落泪了。
人终究为自己做过的事赎罪,无论好事坏事,老天会为你记住每一笔。
好事到头来你会笑。
坏事到头来你会哭。
哭笑终究只有自己得知,高兴,抑或悲伤,只能自己承受。
“你们不怪,哀家怪。”
她忽然静默了,萱城抬起头来看她的眼睛,虽然他知道她看不见什么,可那双茫然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远方,似乎在回想什么。
“哀家想阿法了。”
萱城蓦然沉住。
“那时候的阿法,英姿勃发,一腔热血,家事国事交到他手里,我放心。”
“可您终究还是抛弃了他。”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呀,哀家选择了文玉。”
“现在看来、、”她戛然而止。
萱城狐疑,“您后悔了?”
荀太后没有说话。
萱城心里一直混乱。
早年荀太后为了苻坚,亲手杀了苻法,长时间受到儿子的记恨和埋怨,她一手扶植起来的苻坚,如今也会后悔?
“文玉他、、哀家、、”她说的停停顿顿,“他不该那样对慕容家的人。”
原来她说的是那回事,萱城脑子有点紊乱,可立马又清晰了,荀太后再说也是站在苻氏这一边的,苻坚灭燕国后宽待慕容氏,而苛责苻氏族人,自家人肯定到荀太后面前来说些不好听的话,听得多了,荀太后也就怀疑起苻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