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城察觉到苻坚的眼睫毛微微一抖,茶色般的瞳仁瞬间聚焦,里面有千丝万缕的东西在涌动。
“此事容后再议,朕累了,诸位退下吧。”
一时间,朝臣喋喋不休,朝堂上的声音愈发的大了。
可是还没容得下这满朝文武的议论声再一次涌动之时,苻坚已经离开了位子,萱城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幕后,一时心里不知何意,也许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阳平公,这、、”
太尉吕婆楼过来低声道,“益州之事一定要早点定下来才是,阳平公,不能再拖了,有一件事我想你也许还不知道,晋朝派驻益州的刺史正是此前晋朝大司马桓温之子桓玄的人。”
桓玄?
萱城霎时一震。
那个东晋历史上,唯一一个反叛朝廷的四大家族。
桓温一生都在建立功勋,哪怕是在临死之时都没取代司马氏朝廷,可桓温之子桓玄却在其后的十多年间积蓄兵力自立为王,桓温一手建立起来的功业终究是付之一炬,千古骂名留于史。
吕婆楼走了,萱城久久怔楞。
吕婆楼身为太尉,其子吕光常年游历四方,他能得到的小道消息比萱城这位如今的丞相要机密精确,晋朝的益州刺史虽是双方都熟识的,可其背地里的另一层身份却需要去细细暗探。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阳平公。”
“阳平公。”
萱城惊醒,南岸的面孔出现在视野中。
“阳平公,陛下在甘泉宫等你。”
帝王寝宫,甘泉宫明光殿。
萱城一时迟疑。
“阳平公,快去吧,别让陛下等久了,陛下似乎心情不好。”南岸又适时的提醒了一下,这愈发让萱城心里郁结了,他不想去跟苻坚独处,可这都是没天理的道理啊,苻坚是他的兄长,兄弟相处天经地义。
可他如何要踏出这艰难的一步,萱城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