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皇子也没来。
宫中更是没有一个人来。
也许,他本来就与这一大家人无血缘关系,除了他是苻坚的弟弟这个身份之外,他什么都算不上了。
何况苻坚没来,谁还敢来。
俯身在明楼的高栏上远望,目光遥及之处,他似乎望见了骊山上的望梅亭被大雪覆盖白茫茫一片的情景。
这是他向往的千里冰封雪景,天地万物,都只有一片纯白无垠,多么美好的景象啊,多么干净的景象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只宠不爱
明月说,苻坚当晚出了宫,一夜未归,南岸也找不到人,宫中的皇子们都急着去给拜新年,最后在甘泉宫外空等了半夜,落寞的离开了。
萱城似笑非笑,“慕容冲离开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来他从未宠幸过任何男子,他是人,并非圣人,这样最好,养着一群男宠当奴隶总比专宠一人谈情说爱的好,去找吧,找越多的男宠越好。”
公元379年正月,距离襄阳之战开始已经快一年了,朝中越来越多的人对长乐公不满,弹劾的奏疏都堆积成山了,萱城看了,默默无言,他让明月把这些奏疏都送到宫中去,过了几日,百官都没有收到回应,一些重臣便开始上书指责苻坚之过失,惯例,这些奏疏还是先送到了萱城这里,他一本一本认认真真的看了,最后他决定进宫一趟。
苻坚却不在宣室,殿外把守的卫士亦是摇头,一脸茫然,可见苻坚多日未来这里处理政事了。
他沿着宣室殿的小径一路西行,目光落在了山水萦绕的甘泉宫,梧桐茂盛,青竹翠绿,耳边却隐隐约约响起了一阵靡靡之音,柔柔弱弱的曲调,像是秋日里枯黄下落的树叶一般,让人听得伤怀。
萱城心里一颤,不禁有些悲凉之意泛上心头,也许他真的苛责苻坚了。
他那么宠爱自己的弟弟,就算做错了一件事又能如何,就算他的弟弟不屈从又如何,反正他都已经死了,这世间的所有事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可萱城不同啊,他本来敬佩这位前秦宣昭皇帝,他为其哀叹惋惜千年,他不应该把苻融的反抗强加到自己的意识中,他不应该为苻融痛惜怜悯。
念及此处,心里蓦地有些豁然,他步履匆匆,抬腿迈进了甘泉宫外的台阶,里面的音乐歌声未停,他忽地僵住,这么些天苻坚不理国事,难道就沉溺在这些萎靡之音中了么?
胸中有些愤恨,他一脚踢开宫门,刚想责备出声,却未料到,眼前的一幕让他一时脑中眩晕,理智不清。
殿内只有缠在一起的二人,一人为上,一人为下,上坐着眉目如画,媚眼如丝,身上衣袍散乱,露出了白皙的玉腿,双腿跨坐于身下之人身上,下方被压着的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身上之人的眼睛,手还停留在身上之人的胸口,抚摸中带着些许淫靡之味。
身体轰的一下子像是被点着了一样,有些热烫,这一幕烧的萱城心底那根紧绷着的弦都松了,原来他真的与别人…他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这是苻坚的寝宫,帝王寝宫岂是说闯就能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