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很快就翻了过去。
萱城向苻坚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将连成衣从苻晖的身边带走,带入的地方正是明光殿。
苻坚茫然不解,“你想让晖儿恨朕吗?”
“不,我不想让他步你后尘,有些事刚开始可以阻止,一旦入了迷就再也挽回不了,我想不明白当初你将连成衣放在晖儿身边的真正原因,但是你似乎不够了解自己的儿子。”
“你了解晖儿吗?”苻坚反问。
萱城自问,他是不太了解身边的这个苻晖,可他知道历史上真正的平原公苻晖是什么样子的,他是一个悲剧,就像苻融一样的悲剧,同样因为苻坚而丧命。
所以,萱城对苻晖的感情很独特,就像他同情这具身体的主人一样。
“你听我的,好吗?”
“好。”苻坚答应了他。
于是这道圣旨真的下了,传到承阑殿的时候仿佛晴天霹雳,苻晖当即瘫软在地,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父皇会来夺走自己身边的人,明明是自己的父皇下令将连成衣放在他身边的,明明说好一起学习的,为何结果会是这样?
然而,苻晖还是领了旨。
他将习儒之人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
他跪着接旨,又跪着将人送出。
连成衣走的时候,苻晖连头都没抬一下,因为他不敢,从此以后,这个人就是伴在自己父皇身边人了,与自己再无任何关系,所以他不能僭越。
萱城亲眼看着苻晖这么规规矩矩的领旨谢恩,直到连成衣消失在承阑殿的视线之外,他才走过去扶起地上之人,“起来吧。”
苻晖的手苍白冰冷,搭在萱城的手上,有一丝的颤抖,他抬眼看着自己的皇叔,眼里黯淡到极致,萱城将他抱住,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好晖儿,你做的对。”
“皇叔,为何父皇会突然想起这件事了?他似乎从未来过我这承阑殿。”
萱城心里一抖,听他的语气似乎在怀疑什么。
“这样也好,他在我这里似乎并不开心,虽然他会教我习武,为我起舞,可我知道,他的心里装着一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呢?皇叔,你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知道吗?”
萱城叹息着摇头,“这些不是你能想的,事已至此,你不要再乱想了,你是大秦的皇子,没有什么样的人是你得不到的。”
苻晖狠狠的咬牙道,“总有一日,我要打败慕容冲。”
慕容冲?萱城惊愕,为什么他会说这样的话。
他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