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蚝思了一会儿,道,“不可能,桓冲不会笨到看不出长江中游防线的重要性,他不可能为了区区胡彬而撤军回援寿阳的,只有二谢。阳平公,这是一个好机会,胡彬粮尽等死,如今二谢就在离寿阳约莫五十里处,如果我们将陛下所率领的中军引往前线,即便我们没有裴元略的水军,也会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晋军,不要再犹豫了,末将请求即刻给陛下写信。”
萱城足足怔了几秒,为什么最终还是这个结局,一定要苻坚赶往战争前线,可是没有苻坚的87万大军,自己现在驻扎在寿阳的不足17万军队能与谢家军殊死一战吗?
“不可。”
萱城摇头拒绝。
“我们只要等到拖死胡彬,就可以与梁成兵合一处去和谢家决战了,命慕容屈氏加紧督造船只,务必在三日内建好,与胡彬水上一战,全歼敌军。”
“阳平公。”
萱城决绝,“不必再说。”
张蚝蹙眉,望着萱城离去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身边的士兵道,“将他关押起来,叫征南司马过来见我。”
张天锡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日会与这些氐族嫡系将领走的这般亲密。
张蚝和邓羌为大秦出死入死,建立无数功勋,合称万人敌,如今邓羌在长安守国都,张蚝跟随前锋出征,张天锡是前凉国主,他们这些外族人,苻坚像太阳一样呵护着,可氐族本部人都看不起他们,所以张天锡从来都不奢求与这些嫡系将领能站在一条战线上。
当二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乍时无话可说,可过了半响,张蚝就打破了沉默。
他向张天锡道,“如今我们的阳平公似乎有意拖延战机,不想动用陛下的中军,只是靠围死对方拖延下去,可是如果一旦晋军发动攻击突破洛涧防线,寿阳便成了被晋军包围的局面,我们必须将陛下的87万大军引往寿阳,与晋军进行决战,不能被晋军处处牵制,我们人数占优,举行决战,一定会胜利。”
张天锡道,“骠骑将军所言有理,那为何不让阳平公给陛下上书呢?”
“阳平公不听,他想自己建造渡河船只与晋军一战,我们不足17万前锋,又以不习水性的北人为主,与晋军渡河一战根本没有优势。”
“骠骑将军可了解过阳平公,为何不愿意让陛下前来?”
张蚝忽然嗤笑了一声,“其实很简单,陛下只想要朱肜口中的有征无战,阳平公与陛下血脉相连,他一定看出了陛下的深意,所以才甘愿孤军深入晋军境内。”
“我军不是还有幽冀军和冠军将军的长江中游战场吗?并不是骠骑将军口中的孤军深入,听说冠军将军已经深入到了彰口,这可是狠狠的打击了晋军势力。”
“归义侯难道真的没看出来?”
张天锡无辜的眼神,表示不懂。
“陛下布了这么长的战线,都是虚的,幽冀军在彭城牵制住了晋军主力了吗?也许是有的,可谢安不傻,他先是派其侄子谢玄领京口北府兵出广陵,北上将幽冀军挡在了彭城,北方河流已结冰,我们幽冀军粮草受困,无法向南推进。谢玄而后掉头西进与谢石汇合,合力向豫州战场进发,而我们在豫州战场虽然抢占先机攻下了寿阳,可陷入了孤军境地,因为晋朝的主力也许就是谢石和谢玄的那8万北府兵,他们都朝我们压了过来,我们现在立足未稳,兵多分散各处,如果我军前锋不想再做一次四年前的彭超俱难,就要集中优势兵力在淮河北与晋军举行决战,而这一次决战,我们的优势不是这17万前锋,而是陛下率领的那87万步骑中军,因为只要我们的中军和前锋一汇合,晋朝便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