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襄清醒了些,才想起雅帝名讳为慕桥。
只是战场厮杀使其沾染了太多因果,命薄而已。
慕襄有些讶异,心里疼了一瞬,师禾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及因果之事。
说不上来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心口引起了一片绵长的心悸,交织着淡淡的无奈和庆幸。
极为奇怪的感觉,像是和他本人剥离的、不属于他的情绪。
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已说不清楚,等他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榻上,师禾正坐在窗边弄着什么。
昏暗的烛光为师禾渡上了一层暖色光晕,整个人看起来要亲和很多,不再那么冰冷,不再如神祇那般高高在上。
殿下醒了?
嗯慕襄起了身,发现自己已经被套上了亵衣。
室内只有他二人,也能是师禾给他穿的了,就和上次解了药性后一样总不能是师禾叫了宫女进来罢。
在做什么?
这是殿下未来三年所需的药浴之量。师禾将极其古老的木盒推到慕襄面前,里面布满了白色瓷瓶。
慕襄没由来得心里一跳。
殿□□虚,泡浴之时切记要带人候在身侧,过一炷香后便可起身。
慕襄不由自主地掐住指尖,孤可以来未央宫泡,有国师在身边即可。
一阵漫长的僵持后,慕襄像是听到了一声叹息。
师禾站起身朝他走来,语气依旧平淡,却在慕襄心中炸响了一计惊雷:七日后,我将离宫。
师禾和慕襄擦肩而过时,被错愕又难过的慕襄紧紧地抓住了手腕:你说什么?
师禾没有回头,亦没有重复刚刚的话。
漫长的沉默后,慕襄问:去哪?回国师府?
他忽视口中酸涩,心想着,若是回国师府或天机殿,他不是不可以让步。
近期关于国师被新帝囚于未央宫的传闻越来越多,一直留在这确实有辱师禾身份,他不愿毁掉师禾。
可师禾却道:京城之外。
慕襄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直接在师禾腕上握住了半圈红痕,师禾,你是不是忘了你允诺过孤什么!?
当初慕襄留下前太子慕钰性命的前提之一便是,要师禾一生都留在这未央宫,不可离去。
是我食言。
慕襄张了张口,眼眶泛起了红,他突然转身逼近师禾,一字一顿地说: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