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禾指腹触及的地方痛到了极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里钻磨一样,慕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可还打算回来?
他等来的只有一片静默,一切不再需要言语,答案了然。
慕襄攒了一波力气,突然侧头猛得咬在师禾脖颈处,下口极狠,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他含糊又恶毒道:你生在皇城,死也要做这皇城的鬼,孤就是杀了你也不会放你走。
师禾手下一顿,眉头微皱,任由慕襄咬着。他自己则拿出一根极细的针,刺破自己指腹触及之处,从里面挑出了两只虫子。
香香。
金辰兔也被他带了来,磨磨蹭蹭在外面不肯进来,听到传唤声才不情不愿地跳到了榻前。
不过一看到师禾针尖的虫子它便眼睛一亮,立刻囫囵吞枣般吃了下去,还冲到桌下瘫倒在地,摸着软软的肚皮。
慕襄依然没有松口,师禾脖间已有血液流了下来,将他洁白的衣领都染红了少许。
他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些药粉撒在慕襄挑破的伤口处:三日之内不要沾水。
慕襄没有给出回应,只是吃到了一嘴腥味,他闭了闭酸涩的双眼,半天不肯撤开。
再看到慕襄的右手上乱七八糟的伤口时,他眉头不由皱得更深,干涸血渍上面还沾着些灰尘和木屑,慕襄也都没处理。
师禾微扬着头,垂眸看着脖颈间的那颗脑袋,语调依旧平稳:殿下,别任性。
慕襄闻言下意识咬住了牙,没想到把伤口咬得更深了,在感觉到师禾身体紧绷的那一瞬间他就松了口,确定没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后才挣扎着离开了师禾的怀抱,摇摇晃晃地想靠回榻上。
师禾也没去处理脖子上狰狞的伤口,而是将慕襄放倒在床上。
他注意到慕襄抚住了胃部,便将其拿开,轻点了两个穴位,然后坐在榻边帮他轻揉着:粮食是人之根本,殿下往后切记不可如今日般胡闹。
慕襄没力气,只能阴鸷地看着他:与你何干?
师禾与他对视了会儿,只道:殿下睡会儿罢。
慕襄的意识渐渐模糊,感觉到师禾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气息也慢慢远去。
他不由自主地虚握了握拳头师禾要是敢走,他就敢带军打过去,逼到他心甘情愿回来为止。
不过没一会儿,师禾的脚步声又再次出现,还抬起了他的手帮他处理伤口。
蛊虫能那么轻易地进入他的身体,也正是因为他手上有伤的缘故。
师禾的力道还算温和,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他撕咬他的脖颈而生气。
慕襄想睁开眼睛看看脖子是不是被他咬得很过分,还想看看他的手如何了,可是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他只能喃喃道:师禾,除非孤死了,否则你都别想踏出这道宫墙。
师禾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