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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从没来过军营,在京中时,他便一直待在宫中,最远去过城郊孟夫子的读书草堂求过两天学,却又因为齐墨不对孟夫子的胃口,没过几日便被抄家带伙的给赶了出来。

    沈怀璧分给齐墨的马是从将军府里头带出来的,明明那么多高大俊猛的白马,齐墨愣是死活看不中,要了一匹杂毛花色的马。

    沈怀璧看着他把自己前些年搜集许久才搜罗过来的千里马提了出来,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跟着他一通前去的几个将领见沈怀璧没发作,也不好再吱声儿,只好闷声吞气地忍了下去。

    齐墨三两下抄起饭碗吃完了早饭,屁颠屁颠的跟着沈怀璧一起走了,全然不记得自己今早上才尴尬过的事儿。

    沈怀璧今日穿了一身浅青色深衣,把受伤的那只手严严实实地遮进宽大的袖子里,头上束了青玉冠,整个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去参赛的,反倒像是去游山玩水的。

    齐墨不敢靠沈怀璧太近,只好跟在徐毅旁边。

    徐毅还是一脸刚正不阿,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裳上也没看见一点儿褶皱,两眼目视前方,一点搭理齐墨的意思也没有。

    被无形之中嫌弃了的齐墨默默地牵着马往旁边蹿了点,心道这两人一个面瘫一个嘴厉害,怪不得横行江北这么些年,还没被那些看上去便能生吃几个人的下属给生吞活剥了。

    徐毅没搭理他,一方面纯粹是这小殿下行事颇为诡谲,动辄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儿,另一方面,沈将军在江北近二十年,除了上战场受伤重了些,也没受过这样重的伤。徐毅暂时摸不清他底细,便不好贸贸然动手。

    想到这儿,徐毅握着缰绳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若不是为了逗这从京城来的小子开心,沈将军又怎么会冒着这种风险去骑射赛?

    从将军救人被绑开始,接二连三而来的便是手臂受伤、房子被烧。徐毅真的没法想象,若是将军昨晚睡得再沉一点儿,那……今日便再也没有沈怀璧这么一号人了吧!

    沈将军对自己有养育之恩,有知遇之恩,他和将军自沈家灭族开始,便一直相依为命……

    可他齐墨今天一来,就威胁到他崩乱的最后一根底线沈怀璧身上了!

    徐毅心中气血翻涌,面上却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他听见沈怀璧突然笑着对齐墨说:“殿下,您可跟紧点儿,若是您又丢了,本将这脑袋的去就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齐墨还在有意避着他,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不情不愿的靠过来了些。

    徐毅看着他们,心中总像是有根刺,不上不下的在心头卡着,极不舒服,却又触及不了,只能梗着一口气缩在他们俩旁边。

    “哟?这不是沈将军吗?听徐都统拒了邀约,末将还以为您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