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的沈怀璧,付出了那?么多的沈怀璧……也是,他配不上的沈怀璧。
齐墨早就对沈怀璧会?对自己说的话做过千百种设想。
最大的一种可能,一定是愤怒,继而把他从东大营逐走,如今皇帝驾崩,京城局势不明,他一个?小小的皇子其实也当不得什么分量,沈怀璧如果有心要把他赶走,那?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如果放在以前,齐墨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皇子,那?他肯定是说走就走,定然容不得他人折辱。
但如今不一样了,就算他不是那?个?已?经家破人亡,需要寄人篱下的皇子,齐墨也不想离开?沈怀璧了。
他说过,要护着,便是一辈子的护着,怎可在一朝一夕之间便改变自己的想法呢?就算沈怀璧愤怒至极一定要赶他走,他也会?死皮赖脸的赖在这儿。就算沈怀璧不和自己说话,只要能够看?见他的身影,都是好的。
他只能把自己的身段放的低微至极,像是这样,如果真正有那?么被驱逐的一天,看?起来?也会?好过一点。
徐毅无从得知他那?么多的心理活动,只是径直道?:“将军问我,十?一殿下可曾安好?为何这么些天,连个?消息也不报给他。”
他的嗓音冷冽,像是终年?浸在寒潭中的一捧霜。
齐墨拿着汤盖子的手颤了一颤,有些怔然的看?着他。
他想过千百种设想,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沈怀璧还是关心他,爱护他,记挂他。
齐墨心头一暖,随即而来?的就是涌天动地的酸涩。
君既遗我以琼玉,我定与君以怀璧。
齐墨忍着眼眶的酸涩,一言不发的又从他手里端回了汤。
徐毅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齐墨快步走出马厩,头也不回地甩了一句话给他:“这些天麻烦你了,徐都统。今日,我想去看?看?沈将军。”
齐墨来?的好巧不巧,他进屋的时候,沈怀璧才刚睡下。
因着大病初愈的缘故,这些日子沈怀璧总是体力不济,除了用一日三餐和那?些药膳之外,他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休息。
药膳还很烫,用不着现在就急着喝。
齐墨便把药膳放在桌上,因为还是不敢靠他太近的缘故,自己则坐在小凳子上,托着腮注视他。
沈怀璧本来?就比平常人略微消瘦一点儿,而今被病痛折磨数日,更是瘦了一大圈。
虽是有药膳调理身体,却?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够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