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出了破庙之后,微微犹豫,带着囡囡二人快速离开。狂沙
周唯紧随其后,默默打量丁易。百年悠悠而过,他依旧清楚记得他师尊当年曾言,此人负杀劫,虽置之死地,生机却从未断绝,终有一能够破茧重生。
可是以丁易当年的修为,已灭,即便是九州之地最为神秘的灵宿之法,亦无计可施,又怎可能会有生机再现?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当师尊推算有误。未曾想,丁易会在这等困境之地,以这等方式出现在他面前。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传音道“丁兄在这百年之间去了哪里,竟然毫无音讯,倒是有些不可思议。”
“不怕周兄笑话,我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困了百年,最近方才得以脱。”
“难怪,难怪,否则以丁兄的才,早该声明远播才是。”
若是在这之前,周唯必定会认为这只是丁易的托辞而已,但是,被困了此地数十年,他却是马上信了,而且从心中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丁易自嘲道“周兄莫要消遣在下了,方才若不是周兄出言相助,诓住了赢雪,一旦等那些侍卫到来,恐怕我还脱不了!”
“丁兄莫要自谦,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哪里有什么诓骗。至于她会不会有什么误解,却是与我无关。倒是丁兄,行事这般无忌,想必心中已然做好打算,即便不用我出头,以丁兄的手段,脱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丁易微微一笑,他能在破庙停留而下,自然是先前做了些布置,以备不时之需。若是方才周唯不出面,他也只能动用先前刻下的雷法之阵,趁机走人。不过那样的话,囡囡和于老头难免会有较大风险。
“周兄高看在下了,不过一些微末伎俩,不提也罢。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找个地方,先帮囡囡将这石镜收了,这么一路跟着实在是碍眼的很。”
石镜看上去不过是一块粗糙斑驳的石块随意打磨而成,一直悬浮在囡囡头顶之上,跟随而来。周唯心中明白,这等生出灵的宝物,一般皆会承载着一脉传承,极为珍贵。
若不是他对自己修行之法抱有绝对的信心,恐怕亦会生出丝丝觊觎之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石镜比之玉壁不知珍贵多少,如此招摇,的确极为不妥。
因为在他二人的感知之中,小城之中莫名多了道道杀伐之气,四处分散,隐隐有将整座小城包围之势。
这些杀伐之气凝聚一道,气势之强,即便是一位先天修士轻易之间亦是不敢撩其锋芒。
周唯心知,此等气势,唯有血战疆场的军士才会拥有,而如此多的厉害军士,整个周国之中唯有一人掌控。
他没想到,那位向来不参与朝政,只关注边疆守护的小侯爷,竟然插手了今夜之事!
“我倒是知道有一处地方,平里绝不会有人关注,倒是安全的很。”
周唯突然间开口,显得有些突兀,毕竟他二人之前皆是传音。
“你带路!”
周唯形一顿,微微辨别了方向,速度陡然间快了起来。
长山城一处诺大宅院之中,平里不过是些婆子丫鬟打扫清理,却并无主人居住。
此次听闻主人要回来住上几天,管家早已吩咐下来,将整个宅院打扫一新,更是在还未天亮之际便已动手,备了上好的饭菜,糕点,还有时鲜果子,只待主人回来享用。
丁易此时处宅院之中,看着灯火通明的宅子,还有不断忙碌的下人,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意,“周兄,你确定这地方靠谱?”
周唯谄谄一笑,“我在此处呆了不少时间,从未见过如此多人,只是今况有些特殊。听说此处是一位高官的宅院,虽处于城中,却颇具闹隐之意。即便在今夜这等形之下,亦未有人来此惹事,你便将就下吧。”
丁易看了一眼囡囡,无奈道“只能如此了。”
晨曦初现,整个长山城开始渐渐恢复了生气。
不少人走出家门,却惊诧地发现,平里在街上耀武扬威的捕快不见了,代替他们的是一群精神抖擞,着火红皮甲的年轻军士。
他们列队在街上巡逻,不时便会从隐秘之处揪出一些鬼祟之人,捆个五花大绑,那些人亦不敢有丝毫反抗。
“看!这些军士的皮甲,还有上面的标识,是那位白袍银枪小侯爷所带的军士!”
“熔岩军,是熔岩军!”
百姓啧啧称奇,孩童拍手跟随。
他们不知,这支向来守护边疆之地的传奇军队,为何会到达这小城之中。不过他们相信,被熔岩军所擒拿之人,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