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挠挠头,问:“你说咱俩现在的情况,还算是兄妹吗?”
他看着我,眼里的神情很纠结。
我也觉得这真是个复杂的伦理问题。
要是按魏无羡的算法,就不算,你看蓝忘机从来没把魏无羡当莫玄羽。
可要说不算,兄妹的判断标准本来就是□□血缘,好比我俩现在那啥,八成还是会生不健康的孩子的嘛。
打住打住,我赶紧捞住了自己的思维,我可没想跟他那啥。
我不知他是不是突然也想到了这茬,眼神突然有点回避,沿着这话题,赶紧起了一个新的。
“对了,你说过,你在那边还有个哥哥?”
“嗯,”我踌躇一下,还是答了,在百凤山的最后一晚谈话里我提过这个。
“亲生的吗?”
“算是吧,半血兄妹。”
“哦?”他的声音有点惊讶,我想也许是联系到了自己身上。
我说下去:“我哥是我爹跟他原配太太生的,当年据说我爹跟我娘信誓旦旦,说他跟原配早没了感情,更没了夫妻生活。所以当我娘知道我哥才比我大三个月时,简直惊呆了。”
“这剧情,有点熟悉啊,”他若有所思地笑了一声,“那你怎么认得他的?回去找你爹了?”
“我爹把我接回去过几年,”我应道,“我上初中时,好像因为得过什么奖,被报纸报道了,当时我祖父母还在,看到消息,就撺掇我爹把我认回去。”
他不说话了,我就接着说下去。
“我六个阿姨日子也都紧巴,养着我不容易。我一咬牙,也就跟我爹走了,就是在那时第一次见到我哥的。”
“第一次见他时,他其实在睡觉,毯子盖到脸部,只露出眉心一点朱砂痣。”
“我哥那颗痣,天生的,端端正正长在额头正中,为此小时还挨了不少笑话,说一个男生,生了颗美人痣。”
“我觉得我哥还算挺美的,跟你有三分像吧,不过比你高点。”
金光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好像在说: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也能想到,我爹的原配不怎么待见我,所以我在我爹家那几年,过的挺憋屈的。”
我感到我的听众突然靠过来,握住了我的一只手。
我说这些,懂的人便懂,不懂的人,祝福他永远都不需要懂。
“我在那里留着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哥,”我靠着床棱子,眼神渐渐失去焦点。
“他是个多温柔的人哪,永远都笑着。我摔了名贵的瓷器,他硬说是他打破的。”
“我从小到大,见过的大部分笑脸,都是在领奖台上。却只有他一个对我说,不用练习到那么晚,不用得分到那么高,一无是处,灰头土脸的回来,别人都散了,他也依然会在那里等我。”
“那些年,他是我的灯,是我的船啊,要不是有他,我都不知能不能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