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您的错,而是有人故意欺辱您。”他又重复了一遍,“所以不必自责哦。您昨天的表现非常勇敢,我都看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瞬间沿着脸颊滑落。

    不是你的错。

    先前从未有人对她如此说过,连母亲也没有。

    尽管她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招来父母的冷眼,兄弟的厌恶,仆从的忌讳。

    她几乎就要哭出来,突然之间想到了那孩子在哭泣的藤月夫人面前暗淡下去的光,马上硬生生的忍住了。

    随即她揉了揉眼睛,用尽全力对那孩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能认识你真的太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孩子愣了愣,仿佛听到了一个无比陌生的问题。

    “我没有名字。”他说,“神明的孩子是不需要名字的。”

    第三天上午藤月夫人又来了,还带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连西洋的自鸣钟都有,她之前在母亲院中都从未见过。之后藤月夫人又拉着那位神子进了内室,说是要忏悔往昔的罪过。这一下就过了午时,女侍开始轮流送上茶点和时令水果时,才见他们从偏殿出来。藤月夫人很是激动,说是遇到了真神的的眷顾,要为万世极乐教奉献一座新的寺庙云云。

    一点也不好。她难过的想,那孩子的光又变暗了。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对人解释这件事,上一次提到这些,自己就被父亲直接送来了神社。她再愚钝,也明白自己和旁人不一样,除了小白,没人能听懂自己的话,就像只有自己能听懂小白的话一样。

    听不懂的人,就会害怕和厌恶她。

    但他会懂吧?她想。他那么聪明、温柔,一定能听懂吧。

    可万一呢,万一他听不懂,也像别人一样不再理她了,该怎么办呢?

    下午如此纠结着路过庭院时,她意外的看到那位神子拿了她的纸扇,在春日的阳光下练习神乐舞。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优美祭舞,即使穿着纯黑的法衣,还是个只有七八岁的男孩子,却跳出了犹如冰雪霜华般的出尘之姿。他洁白无垢的发梢在阳光下像是撒了一层金,眼中却是一片空明。

    像是初雪。她想。也像冬天的最后一场雪。

    她发现只要是在阳光下待一阵子,似乎他身上的光就能变得明亮一些。这个发现让她很是欣喜,于是冒出一点小小的鬼主意,她走过去主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