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已经第三次了啊。每次她还要带女伴一起,在教祖大人的茶室里又喝酒又抽水烟,弄的乌烟瘴气的!”

    “教祖大人…不会是喜欢她吧?可她都已经十八了啊!我就知道那个老女人没安好心。”春忿忿的说。

    夕月抄起手里的账本在她头上狠狠打了一下,“我都二十一了,你的意思是我也是老女人喽?”

    说罢她叹了口气,“也没办法,听说御茶奉行大人最近在京里很是得宠,咱们教会还有很多事要仰仗他的关照……我去请铃木小姐来吧。”

    收到信隔了两天,铃木小姐就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来了,这次不仅自带了点心和时令水果,还从祇园请了弹三味线的乐师来助兴,铃木小姐和女伴乘着精致的驾笼,由仆役抬上了山。春看见跟着的仆役还抬着藤箱和镜子,默默走过去扯了扯夕月的衣袖。

    “这不会是打算住下吧?”

    果不其然,铃木小姐一行还真就以静修祷告的名义在极乐寺暂住了下来。除了早课和晚课以外,教祖大人暂停了所有接待信众的活动,专心为铃木小姐祝祷。

    茶室里彻夜灯火通明,传出的却是三味线的弦音,春看到夕月满脸通红的从里面出来,狠狠的说道:“太不像话了!”

    春有点不解,于是借着送红豆汤的名义拉开了茶室的门,就见屋里浮着一团团白色的烟雾,混着隐约的酒气,铃木小姐歪在一方矮桌旁,一手夹着烟杆,目光迷醉的望着那屋子正中手持纸扇翩然起舞的少年。

    教祖大人罕见的没有穿法袍,而是披了一件月白色的羽织,那舞踊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白橡色的长发散在肩上,虹色双瞳里似有旖旎的流光,让春想起了传说中出云的阿国,纵使完全不懂,也觉得那舞跳的甚是好看。

    所以夕月到底在生什么气呢?难道是铃木小姐不该在茶室里抽烟?

    春已经十五岁,少女的直觉让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铃木小姐也确是位美丽的少女,除了脸上的妆厚了一点,为人趾高气扬了一点,御茶奉行的家世也很好……

    但春从未想过,什么样的女人能配得上神明之子。

    教祖大人是山巅之雪,是浊世之光,是信徒们的引路者,是极乐净土的使者,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

    亵渎神明这种事,连想都不敢想。

    “教祖大人,您这个小女侍是不是脑子不太好?怎么一直傻乎乎的愣在那边?”铃木小姐娇俏的声音飘了过来,充满了厌恶的意味,“真是好碍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