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就是黑暗本身。
男人站在那里,静默地望着产屋敷宅邸的残垣断壁以及那座冰菩萨,他并未回头看我,但他开口的瞬间,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降临。
“是童磨干的?“
我没法再装作对他视而不见,只能走上前行礼道:“是的,大人。“
他回过头,梅红色的妖冶眼眸中,首次出现了某种愉悦般的情绪。
“很好,说明他还没有那么无能。本来在无限城一战时,他已经让我失望透顶了,竟然会没发现那个鬼杀队的小姑娘体内藏了毒,简直愚蠢到了极点。”
我微微皱了皱眉,只听那男人冷笑道:
“产屋敷一家,连带那些猎鬼人,都是些不可理喻的疯子,在一千多年里没完没了的骚扰我,我已经对他们不胜其烦了。能在地狱里看到他们覆灭,真是令人心情舒畅。”
“此处的产屋敷家主不过是怀着执念的亡灵罢了,连同那些驻扎在此处的鬼杀队队士一样,这种胜利不能说明什么。”我淡淡的说。
“不,这说明鬼杀队并非无懈可击,只要回到人世,我就能将那些卑鄙的、只会暗算的人类碾成血沫。”鬼王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我要让他们全都跪在我脚下,让他们也尝尝烈焰焚身的滋味,如此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仇恨是没有尽头的,无惨大人。”
他猛地回过头,瞳孔是猫一样的细线。
“我说过不准直呼我的名字,你已经犯第二次了。”
“名字这东西不让人叫,起了有什么意思呢?”我平静的注视着他,“您是惧怕言灵或是咒术吗?我不会给人下咒的,请放心。”
“不要这么不识抬举,女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即便是神灵也一样,我从未惧怕过神佛,神佛也未曾给过我报应。”
“您都已经在地狱里了,还说没有报应?”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真看不出您是如此风趣的人呢。”
几根长鞭似的残影猛地向我抽了过来。我拉起一道水墙,挥刀以水流急速弹开了那些残影。然而下一波鞭子在我落地前截断了我的去路,躲闪不及时,脸上和手臂上已经被擦出了血痕。
非常惊人的攻击范围和速度,精确度也准到可怕。还有些黑烟似的东西试图钻进体内,但碰到我的血后就嘶鸣着化作了白色的蒸汽。
我站在升腾至半空的水流上,冲鬼王笑道:“大人您怕不是忘了,我只是您的合作者,不是您的下属。您的脾气要是总这么差劲,我是要中止合作的。”
这话似乎起了点作用,无惨大人冰冷地盯着我,收回了那些奇怪的鞭子。
这种专横的、自以为是的人,我真是半点也不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