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完全不像是人类呢。”我喃喃道,随即又问:“他是天生就这样吗?”

    “从黑死牟的记忆来看,这怪物小时候好像有点毛病,从不开口说话,但有一天突然就能说话了,之后就在剑术上突飞猛进,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成了鬼杀队的柱。”鬼王难得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恐惧和耻辱感,开始冷静地谈论这件事,“对了,黑死牟提起过,这怪物眼中的世界是透明的。”

    “通透的视野。”我脱口而出,“这个人能看穿他人的身体。”

    对于任何拥有身体的活物而言,这都是相当可怕的能力了,意味着你所有的动作乃至意图,都将在对方眼中一览无余。

    无惨恨恨道:“他砍过的地方无法复原,那种刀我在最后那场战斗中也见到过,赫灼之刃…能阻止鬼的身体修复,带来灼烧般的剧痛。该死的…我竟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

    我深吸了一口气。

    “就知道早晚会这样。你们鬼一直为自己强悍的恢复能力而骄傲,因此在防御上永远松懈,现在出现了这种奇怪的刀,你们最大的筹码已经没用了。”

    “你认为那是什么技术,白姬小姐?能让日轮刀变成仿佛刚从锻炉中拿出来的状态,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不容易啊,无惨大人竟然屈尊在问我的看法了。

    “我也不知道。但就像斑纹一样,这些猎鬼人中间一定存在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使他们具有了常人所不能企及的能力,呼吸法只是一方面。”我思索道,“他们全都受雇于产屋敷家族,是吗?”

    “产屋敷似乎会有意去寻找这些被鬼杀死过家人的人,给予他们好处。”无惨冷笑,“我听那个叫狯岳的小子说过,他们赚的可不少呢。”

    “而您甚至都没给上弦们发过工钱吧?”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无惨大人,过于吝啬是无法笼络人心的。”

    “我给了他们我的血,这还不够吗?”鬼王不满地说,“我将他们转化成永生的存在,他们该对我心怀感恩。”

    “按您这么说的话,产屋敷也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解救了这些人,然而后面依然通过一系列的举动来吸引他们。有对鬼的仇恨作为动力,有丰厚的报偿维持生活,还能有同伴组成新的家庭,这些都是人类最需要的东西,难怪这些猎鬼人对产屋敷死心塌地。”我叹了口气,“而您一样也没做到,输掉又怪谁呢?”

    无惨讥诮地看了我一眼。

    “鬼不是人类,他们虽然怕我,但只要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背叛我。那一次就是如此,在我的力量衰弱后,珠世那女人马上就脱离了我的掌控,投向了鬼杀队。如果不是躲在无人能找到的地方,恐怕我的那些属下会最先吃了我。”

    “如此只能说明,您和属下之间通过血脉来形成的这种压制关系并不可靠。您得想点别的办法,或者不要再如此轻率地制造眷属。”我轻轻敲了敲桌上那本洋文书,“您该多读点药学之外的书,无惨大人,没有嘲讽您的意思,但我在江户城住了多年,人类的大名在这一点上,做的可比您熟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