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简直是下流!

    好在宝冢永远不会让人失望。今天演的是法兰西人奥芬巴赫的名剧《天国与地狱》,艳丽的舞娘们头上插着羽毛,在象征地狱的鬼怪布景前载歌载舞。气氛被烘托的相当热烈,我正看得高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个幽幽的声音:

    “白姬,这演的都是什么鬼啊?”

    我猛的回头,惊悚地发现伊奘冉尊和月读命坐在后排,黑发少女的脸色像是要把剧场给吃了。

    “诶呀呀,是美子酱呀~这个人家特意事先了解过哦~”旁边某只鬼在闹哄哄的音乐声里兴奋地说,“其实讲的是夫妻双方各自找了情人,最后一个把另一个送下了地狱的故事呐~”

    不知道为什么,伊奘冉尊的脸色更黑了…

    “白姬,是讲的这种事吗?”

    看到月读命尴尬地拼命使眼色,我乖巧的摇了摇头。

    “不是,确切来说,讲的是男主角为了和牧羊女私会,所以让毒蛇咬死了妻子又故意设计陷害把她留在了地狱里的故事,是古希腊神话哦,您知道古希腊吧?”

    伊奘冉尊深深吸了一口气。

    “月—读—!!!”

    大正八年的七夕,宝冢的舞台上因为发生火灾而停演三天,所幸没有造成剧团人员伤亡。

    戏看不成,只能出来逛街了。浅草寺的门前熙熙攘攘,竹枝子上挂满了许愿用的纸片,我怕弄脏了衣服,懒得再挤过去,再说一个神明许的哪门子愿,于是拉着那只鬼直奔夜市。

    夜市最好了,夜市最棒了。夜市有各种团子鲷鱼烧鳗鱼盖饭关东煮烧鸟还有拉面,夜市就是我的天国!

    不过一没留神,童磨大人就失踪了。

    我举着鲷鱼烧找到那只鬼的时候,他正凑在一处全是小孩的摊子上。

    “是捞金鱼呀。”我笑道,“你小时候没玩过吧?”

    “没有哦~”鬼跃跃欲试地说,“人家可以试试吗?”

    “当然了。不过那个网子是糯米纸做的哟,拼的就是速度,一开始捞不上来也没关系的。”

    五分钟后,我发现我错了。

    我,怎么会,低估了一只鬼的手速?

    还是上弦里最敏捷的一只?

    在摊主要杀人一样的怒视中,童磨大人优雅又大方地端起了一盆金鱼,顺手就塞到了我怀里。

    “小染,给钱~”

    我特别想知道我抱着个木盆手里还有块鲷鱼烧怎么给钱,然而这种事向来不在这狗男人的考虑范围内。

    狗男人——伊奘冉尊这词用的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