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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正是春末,长乐宫里的玉兰盛开了一树。站在花树下,就能闻到清雅的芳香。

    他提了一盏风灯走过去,忽然听见宫墙后传来了脚步声。

    此时已是深夜,宫中万籁俱寂,一点动静都显得异常清晰。沈今风听着耳熟,出声问:“圣上,是你吗。”

    那边的声音停了下来。

    萧望舒轻轻地应声:“是朕。”

    沈今风问:“现在什么时辰了,你还没睡?”

    萧望舒道:“丑时。你怎地也还未就寝。”

    “想到明天大婚,我就睡不着。圣上也是吗?”

    墙的另一边静默了许久,萧望舒道:“朕有些……紧张。”

    沈今风不明就里:“紧张什么。”

    萧望舒轻声道:“朕也不知。”

    他忽地想起几个月前,萧望舒刚在军中度过了二十岁的生辰,回来以后加冠礼都还未操办,就急着和他成婚了。

    如果是在现代,都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

    圣上平日里从容冷静,但说到底年纪很轻,大婚前夕有紧张的情绪是正常现象。

    没有听见他的回应,萧望舒在墙那边问:“十一,你还在吗。”一贯清冷的声调里带了点微不可察的颤音。

    沈今风忙应声道:“我在。”

    萧望舒声音里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再陪朕一会儿,好吗。”

    “好。”他一边应声,一边抬手在宫墙上叩了叩“我就在这后面。”

    沈今风提议:“不如我们坐下来,聊会天?”他觉得萧望舒这会儿是有点紧张过头了,得说说话让他放松下来。

    萧望舒应了一声好。

    过了一会儿,两人隔了一面墙,背靠背地坐在了墙下。

    沈今风开玩笑道:“我们就这样隔着墙聊一晚上,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成亲。”

    萧望舒被他逗笑,仰起脸看着长乐宫里伸出的花枝:“朕一直在等这一天,没想到真的等到了,心里反而一阵一阵地发慌。”

    “慌什么。”

    “说不清。”萧望舒轻轻地道“只有离你近一些,听到你,看到你才能平静。”

    沈今风觉得他若是没有出来,萧望舒指不定能一个人在长乐宫外站一整夜。

    他想了想,问:“圣上,你刚认出我的那天,心里在想什么?”

    虽然在一起很久了,他还没问过萧望舒这个问题。正好可以作为今晚闲聊的话题。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萧望舒似乎有点犹豫:“你真的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