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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步靠近,她的手上还提着刀,会在崎岖的碎石地上不小心滴落一两点零星的血。

    “你善良地给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时,难道没有动用一下你崭新的脑子,回想一下忍校六年级教的伤痕鉴别知识,分辨一下伤痕的两端轻重和走势,结合他的左利手,怀疑一下那是不是他自己割的吗?或者只是考虑一下这个伤按他的脚程从村子跑到这里会不会早就在路上流血而死?”

    “你心软地放松对他的戒心的时候能不能也心软地考虑一下,那后果不是你拿自己赔就可以的,还会连累到你的队友、你的老师还有其他人。”

    “你有过选择。在家里好好地、安全地当你的大小姐继承人,还是成为一名下忍从头开始一点点磨砺自己——这是你自己选的,没有人逼你。”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你能不能试着自己长大?而不是等着别人拿命去保护你?!”

    临冬的胸/脯起伏得厉害,不敢相信从如此纤细单薄的躯体里翕动呼出的每声诘问竟可比寒冬腊月里的狂风,将本就脆弱如花的雏田刮地节节败退,浑身颤抖着,一片一片失去生气的花瓣打着哆嗦剥落。

    “对不起…对不起…”雏田失去反驳的言语能力,仿佛只会重复这句话。

    牙和志乃瞬身拦在临冬的面前,像温室棚上的保温薄膜,只是轻轻一层,却可以隔开寒潮的伤害。

    “不都是雏田的错嘛,我们也没发现那个小孩是诱饵。那个孩子那么小,谁会去怀疑他是个杀手呢……”牙笑了一下,试图活跃气氛,可那个笑干巴巴的,因为他很快意识到了,临冬就是那个怀疑并且判断正确了的人——这简直就好像自己在指责她内心不够阳光才会去怀疑一个稚童一样。

    “临冬。”志乃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因为他发现其实她说的都是对的,因为雏田的一时心软导致受了重伤的是她的队友,也是全靠了她的计谋和实力他们才能最终赢过那些人活着站在这里发生争执。

    他没有资格去指责她,于是只能用沉默来变相表达自己希望她可以原谅雏田。

    下一秒,弘树站在了她的身侧。身后重伤的弘一也挣扎着喘着粗气撑着手肘半立起身来。

    那一刻志乃意识到自己和牙这样挡在雏田面前的保护姿态,在别人眼里看来是有多么扎眼——就仿佛这个刚刚才拼尽全力挨了一下重掌也要救回雏田的人下一秒会伤害她一样。

    那太让人寒心。以至于她的队友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这种下意识袒护举动下隐含的偏心,所以选择跟她站在一起,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两个班的人,泾渭分明。

    临冬突然笑了一下。

    很多事情是有余温的。三弦琴琴弦断了会反弹到木制的琴身发出铮响,树叶掉了会在空中打着旋擦过树下行人的衣服落地。

    但只有死亡是不会有回音的。后来的志乃才逐渐明白这一点。

    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情绪都从她的身上抽离,变得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