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在劝导宁次放弃仇恨的时候忘记了,这种穿越时空带着先人逐代累积下来的怨念并不是一个小孩可以承受地住的。更是忘记了,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让他们这些大人感到欣慰的临冬或许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重要。
这种该死的熟悉感是即便过去了好些年卡卡西也依旧可以清晰地回忆起来,一部分的灵魂就像被日记本弯折的页脚,虽然从手肘下抽出来了,但那道折痕,那些折痕还在,写下来的那好几年已经水浸浸地霉透了,但折痕还在,日记本被弄丢了,但那些折痕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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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九郎说他们来得很是时候。
砂隐村一年一度的庆典过两日就要开始了。
在队伍里卡卡西的级别最高同时也是纲手亲点的领队,他拍板说要偷懒待两天长长见识,其他人有上面的人帮忙抗雷也乐得忙里偷闲多赚几天假期。
十六岁的少女像是抽了条的柳枝,婷婷袅袅地长到了他胸膛那么高的位置。
卡卡西从口袋里掏出此行特批的活动经费,掂了掂,除了一路上必要的住宿餐食费,其实也就少了一条纱巾的重量。
他把钱袋子轻轻一抛,临冬顺手下意识就接住了。
“去玩吧。”
当初三代目强令让还待在暗部的他休息的时候吐出一口长长的卷烟,说,卡卡西,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如今他倒是真的琢磨出那么点“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希望自小听话从不惹事的小孩可以出去疯玩一圈最好闹个鸡飞狗跳”的心理。
“好好玩。”没想到他也有这般苦口婆心的一天。“把钱花光了我们再走。嘛,就当是给木叶和砂隐的友好合作贡献一点经济力量。”
话虽这么说。但卡卡西个人并没有去逛庆典的欲望,三十岁的孤寡老人已经过了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年纪,他去到风影楼的时候被告知我爱罗被手鞠强硬挖出来拉去了庆典时才骤然反应过来,哪怕已经是一村的影,其实也不过是个被迫长大的十六岁孩子。
他手里还攥着合约书的加印卷轴,突然失去了行动目标,百无聊赖间不经意地晃到了人群中间,因为看亲热天堂没太在意,抬眼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在庆典中了。
一身不识趣的忍者装扮在朦胧暖光的氛围中稍显突兀。
他被身后追逐打闹的小孩子撞了一下,男孩被他及时扶住,在苹果糖距离地面还有0.03cm的时候及时用手指夹住了。
卡卡西起身,才注意到不远处,小孩子围成了一圈,像拱着屁股的小绵羊,拥拥挤挤地咩咩叫着。羊群中的两个人一个手里扶着一个空了小一半苹果糖的糖板,面色虽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落在卡卡西眼中不知为何显得格外无辜,而另一个正在点兵点将点到哪只小绵羊就让他出来表演个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