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一定可以避免,我们是不会遇见怪物的。她的表情十分僵硬,安慰人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不过这句话完全发自她的内心。吴卿觉得这很可能就是她一直寻找的关键,森林里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将眼前的小白花迟于变成大魔王苏苏。
热量从掌心传递到迟于的肩膀上,连同力量一起。迟于茫然无措,下意识想要汲取更多温度从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人身上。
迟于转过头,定定看着吴卿,最后他说:谢谢你。
青年柔软的黑发搭在额前,眼睛上蒙着一层盈盈水光,但他很坚强的没有哭。
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奶猫。
吴卿收回了手,摸摸自己的鼻尖,心里忽然有了罪恶感,她竟然欺骗一只小猫咪!
但吴卿的良心实在是少的可怜,很快她就释然了。
不管看起来多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迟于都仅仅是一串虚拟的数据。坐在荧幕之前的观众只会短暂的为电影角色落泪,所有的伤感会在离开影院的那一刻化作满足感。
*
从第二天开始,就陆续有人上门找迟于要补偿。
迟于将父亲的存钱箱撬开,打开了面包店基金的箱子,又拖出了藏在自己床底的为了给埃里克看病的存钱箱。
迟于的手轻轻从三个箱子的表面拂过,擦掉了其上的灰尘。他的动作很缓慢,带着不舍。
床上躺着的楼兴看见这一幕,劝道:别发补偿款了吧,就咬死自己没钱,他们不能拿你怎么办。
那些人也真好意思,楼兴有些愤愤不平,竟然找一个小孩要钱。
我成年了。迟于道。
刚成年毫无积蓄,你也要生活啊。楼兴看着迟于,他是真心为迟于着想。
为什么整个街区的所有男生,甚至还有少部分女生会在成年之后会加入狩猎队;为什么在整个外城,甚至在整个国家,我们街区的狩猎队都具有别人难以超越的优势。迟于顿了一下,他将最后一个箱子打开,指尖在箱子中的银元上划过,又猛地收回,忍住不再看箱子一眼,因为狩猎队队长一直信守承诺,他答应会照顾死去顶梁柱的家庭,所以大家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从事如此危险的职业。
楼兴呐呐不语。
如果还想组建起下一支狩猎队,今天这些钱,我必须送出去。迟于道。
但你不舍得。楼兴说道。
我不舍得是因为给埃里克看病的钱很快就要攒齐了,现在又要重头再来。幸好埃里克还不知道我在给他攒钱,不然他得笑话我。迟于笑了笑,笑容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