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赛季的周泽楷就像这个赛季的苏沐秋一样，不计代价，燃烧自我，令此前质疑他状态下滑的声音都烟消云散，一切仿佛情景重现，他们还是那个最年轻、最稳固，无往不利的轮回，可是这样的努力，这样的拼命，最后也没有得到一个冠军。

    周泽楷就这样退役了，最后这一次遗憾的失败，和他的三个冠军一起成了尘封的历史，而他成了新的轮回队长，终于在两年后从邱非手里抢回了那个失去的冠军。他一直以为周泽楷的退役是他自己的选择，可原来不是这样吗？

    “我当时也不懂，但我知道，后来邱队状态下滑时，联盟也曾经希望过他提前退役。”霍照庭神色复杂道，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孙翔把话挑明，孙翔看着他，摇摇头道，“我明白的。”

    新神的重生意味着旧神的陨落，像前世的第八赛季，叶秋的退役和周泽楷的夺冠，使得“荣耀第一人”的桂冠恰逢其时地完成了交接，而从十四赛季开始，公认的“荣耀第一人”就是邱非了：王朝倾颓，举旗为王，从挑战赛一路杀回联盟，最后拿下冠军重铸辉煌，这难道不是一个更为人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邱非如新生的旭日，而周泽楷已经是迟暮的夕阳，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那周泽楷是应该恰逢时宜地退场，还是做朝阳身边黯淡的乌云？

    他宁愿成为乌云，也想留在这天空，可到了这一步，周泽楷个人的意愿已经不重要了。

    周泽楷于轮回，是一个永远耀眼的符号，一个理应闪烁的传说，他在巅峰时退隐，留给粉丝的是无法超越的辉煌，借助粉丝的怀念，周泽楷即便退役，一枪穿云的周边也能卖出不菲的价格。

    而他于轮回，是旧时代的余晖，是浪子回头的佳话，他能得到冠军，固然是锦上添花，如果成绩不佳，轮回的粉丝将会更怀念周泽楷的时代，从而继续助推一枪穿云周边的销量，他们心中的轮回，会永远停留在最巅峰的时刻。

    商人重利，人心易变，他明白这些道理。他只是很难过，他以为轮回是他的家，是装载了他青春与荣耀的伊甸园，可原来他和被嘉世抛弃的叶修，被呼啸抛弃的林敬言和唐昊，没有任何不同。

    第98章 长江

    孙翔久久不语，霍照庭看在眼里，也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孙翔说这些。好在孙翔很快恢复了平静：“放心，我没事。”

    “那就好。”霍照庭松了口气，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孙翔道，“这事跟邱队可没关系。”

    “要是跟他有关系，那叶修退役也跟周泽楷有关系喽？”孙翔反过来诘问他，随即神色又黯然下去，“未来永远属于更年轻的人，叶修也好，我也好，就算创造了奇迹，奇迹也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叶修拿走了第十赛季的冠军，可之后的四个赛季仍然是周泽楷的时代，就像他也明白，哪怕他从邱非手里拿走了十六赛季的冠军，未来仍然是属于邱非的一样。

    “是啊，所以我比你更年轻，未来一定属于我。”霍照庭非常自信地说，孙翔给他气得不行，“懂不懂尊重前辈了？”

    “我已经当了很多年前辈了。”霍照庭嘀咕道，拿出了账号卡，“所以孙翔前辈来一把吗？”

    “来啊，还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