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霍令殊以为陆希宁在休息,便没有打扰,站在落地窗前反反复复排查了无数遍,确信周围没有威胁,才轻轻移动脚步来到了床前。
这么一看,才看出不对劲。
陆希宁脸色苍白如纸,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看得出正在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霍令殊心慌意乱,伸手拂开陆希宁额头上被冷汗打湿的头发,试了试体温,温度正常,但她不放心,怕手的温度不对,想了想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恰巧这时,陆希宁醒了。
霍令殊的第一反应是退后,陆希宁的第一反应是抓住眼前的人。
虚弱的人反应还是慢半拍,霍令殊又是半蹲在床前,这样先退后拽,力度没控制好,蹲着的人一下子扑在了躺着的人的身上,这一次,是真正的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两人都怀着诡异难测的心思,又都怕惊扰了对方,谁也没敢动,尴尬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
“回来了?”陆希宁率先打破沉默。
“嗯,回来了。”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被投入一片平静无波的湖,湖面被荡开点点涟漪后很快恢复平静,但随着石子的下坠,湖面下的湖水被一路划开,直至湖底。
岸上的行人看不见湖面下的石子,石子坠落的痕迹,只有湖水记得。
霍令殊从床上起身,手腕仍被陆希宁拽着。
“我去灌只热水袋。”
“哦。”陆希宁这才松了手,等反应过来霍令殊说了什么,耳朵上瞬间爬满一片绯红。
“好点了吗?”霍令殊掀开被子的一角,将热水袋紧贴在陆希宁的小腹上,重新掖好被子。
“好点了。”怪得很,醒来看见霍令殊的那一刻,陆希宁就觉得没那么疼了。
“你怎么,发现的?”陆希宁问得忸怩。
“一股子血腥气,还能有什么。“霍令殊答得大方。
陆希宁将头往被子里埋了埋,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一眨不眨地望着霍令殊。
“看什么?”
“你不是说很久才回来吗?”因为埋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嗡嗡的。
霍令殊翻了翻被子,将陆希宁挖出来,“我有说过?”
陆希宁:“……”好像没有,是她自己脑补的,霍令殊走之前什么也不说,她就以为她会离开很久。
“那事情都解决了吗?”
霍令殊的眉间微不可查地掠过一丝阴云,“解决了。”
“现在能说是什么事了吗?”要是理由还说得过去,她就不计较了,陆希宁大度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