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拉。”钟洵把琴和弓塞在温思黛手上,大步流星地走到姜简身后。
“……我学的是钢琴。”温思黛尴尬地转身,把琴和弓小心妥帖地放回琴盒,轻轻哼着那段她想让钟洵演奏出来确认的部分,“奇怪了,哪来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拍立得上的照片让他们更清晰地看到了“糖糖”的模样。
确实很林棠长得很像,但却比林棠更加灵动。照片里的她应该是刚在一场小提琴比赛中获奖,抱着捧花和奖杯笑靥如花,嘴角的酒窝清晰可见。
练习日志是从她入学曙光二中后开始记录的,每一周记录她的练习曲目,老师的指点和批注,最后一栏往往会写下她近期的状态和心情,和她对每个曲目新的处理与感悟。
她用彩色的水笔装点着每一页,不同颜色代表不同的心情。
与其说是记录练习情况的日志,倒不如说是她的专属手账。
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有粉嫩嫩的颜色出现。她似乎是遇见了能分享一切喜怒哀乐的人,日志中的跌宕心情都被爱心泡泡和太阳笑脸所取代。
那人给她送了新的琴和琴盒。
他们一起谈天说地,畅游在音乐的世界。
只是忽然有一天开始,色彩消失了。
记录的心情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执笔之人用力地划下一道又一道线条,希望自己能拥有马良的神笔,画下能够救命的稻草,想要从中漆黑压抑的线条中画出一片可以呼吸的空间。
五线谱是她逃避的地方。
她不再记录名师大家的练习历程,而开始在那些空白的地方为自己创作。
戛然而止的最后那一页,没有乐谱,没有毫无章法的线条。
只有两个字:救我。
“有人……救她吗?”姜简不知道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钟洵。
钟洵拇指从拍立得的表面轻轻滑过:“你应该记得老黄在天台上说的话。”
“记得。”姜简合上日志,起身,“他听说,林棠的姐姐就是从那里跳下去的。”
所以,答案是——
没有。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宋知返突然叫了一声,正在往矮柜里放琴盒的温思黛被吓了一跳,好脾气的脸上浮起薄薄一层愠怒,但很快消失。
“你乱叫什么?”她压着自己的脾气,没好气地问。
宋知返从她手里夺过琴盒,抱着跑到姜简面前,放在桌上,指着琴盒的拉链,面色严肃:“这个图案,是云汉科技的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