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果然和秦耘一样,盘踞在某一个世界里进行着自己实验,甚至可能共享成果。
“除了管家,他还找到其他进行植入的人吗?”姜简不放心地问。
而后又补充道:“只要始终有主体接受,他可以一直涅槃重生。”
黄唯唯摇头:“他想一直在这里留着,选的人也原本就属于这个世界,等这里消亡,我们都要消失。”
“是消失?还是死亡?”
“没有区别,整个大陆都是我创造的,我生,他们生,我死他们死。”黄唯唯捧着杯子,视线落在杯口的花纹上,目光悠远,“你是路易斯的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是先有物质还是先有意识呢?”
“本体论?任何一种哲学流派都有自圆其说的解释,就我而言,我的一切学习研究都是基于物质决定意识和相应的认识论出发进行设计的。”
“那这里就是颠覆你的开始。”黄唯唯说,“这片大陆,这个世界的一切,因为我的创造而成型,确切地说,这里是我精神世界的实体化。如果他需要你与他站在一起,大概率也是像我一样,为一个世界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力量。”
“怎么实体化呢?”
“似乎只有他才能做到,我知道的基本都告诉你了。但我不建议你和他合作,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你知道他隐瞒你许多,却依旧愿意帮他转达?”
“如果你在意的人对你有所隐瞒,你又会怎么办呢?我只是凭心行事罢了。”
她手微微一抖,没有拿稳茶杯。
杯子“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而远处的钟洵一个箭步径直冲到了他们面前。
“我到极限了。”黄唯唯垂眸,“如果有朝一日你遇到了他,替我给他一拳吧。”
*
大提琴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一朵鸢尾花枯萎了。
灰褂男人端详着瓶中颓废的花瓣,又看着房中的巨树:“她也失败了。”
调酒师轻声回答:“完全虚构的世界需要消耗更大的精力,她能以那种时间流速支撑两百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男人光脚在地板上走着,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衣服。
“您又要离开了吗?”
“能让你留在这里,是因为话少。”
男人在灰褂外套上外衣,走到窗边,将枯萎的花瓣一片片碾碎,推门离开。
调酒师关掉房间里的留声机里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