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的声音在耳中越来越大,倒不如说是能继续叫喊的匪徒已经越来越少,一具一具尸身无力瘫倒在泥水中,布满演武场,那临死前痛苦与恐惧依然残存在脸上。
“宁七,不要杀我,好歹我与你共事一场,我也没亏待你啊!”
这是观赏木棚的一处角落,令宁七没想到的是曾在灶房的熟人朱柴竟可以保持神志,虽然身上极为痛苦,但却可以有条有理地向他求饶。
“你也叫我一声大哥,我俩的关系应该算不上死仇,不如你就当我一个屁放了,如何?”
宁七听着他求饶的话语,稍微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朱柴旁边的一个体型庞大的妇人身上。
马三娘显然没有朱柴这般能力,此时陷在痛楚中满地打滚,粗大的嗓门依旧极其刺耳。
朱柴扭曲在一块的脸注意到他的目光,急忙说道“这马三娘平时就对你大呼小叫,我也极为厌恶,如果你想动手,我可以帮你杀了她,绝不脏了你的手,只求你放过我。”
宁七惊讶看向朱柴,此人胆小惜命的性格在这时体现的淋漓尽致,好歹是患难与共的数十年夫妻,为了活命还真不择手段。
朱柴见他不说话,赶紧爬过来,抓着宁七的裤腿满眼乞求地仰起头来,但迎接朱柴的是一只手掌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瞬间湮没了他的意识。
干脆利落拍死朱柴,宁七再次挥手一刀割断了马三娘的喉咙,让他们不必太过孤单,然后在观赏木棚中移步游走起来。
剔骨刀即使再次打磨了数次也抵不过频繁的使用,不久之后就直接折断,将其收好,宁七随手捡起掉落的长刀,对着跪地仿若接受制裁的匪徒一刀斩落。
长刀卷刃,宁七捡起弓箭,将远处漏掉的一个匪徒钉在原地,抓起长矛,对着身前的几个匪徒对穿成一列
在身下匪徒绝望的眼神中,宁七一掌拍碎他的头颅,迈步而上,走上高台。
无论是演武场四周,还是擂台边,或是观赏木棚内,所有的匪徒已全部解决,就剩高台上这几个峰主了。
小鱼小虾已吞掉,唯独还有几只大鱼。
走上高台,宁七眼神凝聚,不愧是在十一峰比武中胜出的佼佼者,虽中红豆思之毒,如今竟有几个能恢复几分行动,甚至压下毒素。
但只限于此罢了,三年来宁七供给十一峰的青麦烧酒积累的红豆思之毒足以压制下他们的实力。
在几个峰主愤怒、恐惧、不甘的眼神中,宁七神态冷漠,长刀落在手中,直接斩过,人头滚滚。
第十一峰峰主、第十峰峰主、第九峰峰主
走到最后一峰峰主花狼面前,花狼那张涂满了胭脂的红唇颤抖着张合,“我,我”银光挥过,他的人头飞向半空,那双桃花眼兀自睁得老大。
“宋先生,出来吧。”宁七声音清淡地响起。
所在座椅后面的账房宋先生一脸恐惧地颤巍巍走出来,哭喊道我我不想死啊!”
看到宋先生依旧一身儒装文人打扮,倒是让宁七想起了要不是在此人书房内发现的账本记录,他还在十一峰寸步难行呢。
微微感叹着此人的遭遇,宁七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宋先生反应,一刀斩去了他的性命。
虽然宋先生是被逼无奈,落草为寇,但加入十一峰多年,手上未沾任何一人性命,可依然为虎傅翼,党豺为虐,丝毫不比其他匪徒好到哪里去。
收起长刀,背对高台的宁七突然升起一丝神秘莫测的轻笑。
“宁七,纳命来!”
一声平地而起的咆哮声,原本躺在地上的金掌柜蓦然一跃而起,一柄钩镰刀自他的宽大袖袍中滑入手中,当先的钩刃袭向宁七。
可惜如果全盛时期的金掌柜还可能对宁七有一点威胁,如今实力被压制的情况下也不过尔尔。
长刀一转,后发先至插入钩镰刀的缝隙间,手腕发力,长刀旋钮,顿时就将钩镰刀掰开来,连带着金掌柜不得不松开手来避免手臂扭断。
宁七握着长刀一甩,刀身上粘连的钩镰刀脱飞而出,随后手腕微斜,宽厚的刀身重重拍在了金掌柜的脸庞上。
“啪”的一声脆响,就见金掌柜跌落出去,将身后的座椅压了个粉碎。
见他还欲想起身反抗,宁七紧身跟上,随后却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半空。
借着天际最后一点余光,可以清晰看到,十一峰半山腰上的白雾此时正一点一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