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折了一百八十度的新娘子跌跌撞撞进门,目标明确地朝床褥方向扑过去。她尖锐的指甲撕扯着白承方才躺过的枕头,歇斯底里。
鬼新娘撕扯一会,才觉出不对劲。她将残破不堪的枕头狠狠扔在地上,慢缓缓转过身,扫量屋子的每个角落。
钟齐听见她咯咯咯地笑,嘴里不听在重复一句话,“杀了你。”
鬼新娘似乎笃定他们就藏在屋子里,她摇摆着脑袋,翻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小角落,期间还伴着恐怖的笑声,叫人头皮发麻。
钟齐很庆幸他们没选择床底,否则现在就要跟鬼新娘大眼瞪小眼,可是她搜得仔细,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就在脑袋飞速快转的时候,他感觉到白承的身子兀的一僵。
他随着白承的目光所之处望去,对上一双浑浊的眼。
有人趴在门外,正在看着他们。
很熟悉的眼睛,就在一小时前见过。
此刻老管家缩在门外头,抬着头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和他们对视,那张皱得跟枯树皮一样的脸此刻恐怖到令人窒息,比搜屋子的鬼新娘还吓人。
过一会,那脸消失在黑夜中,又是那只枯槁的手探进来,捏着根已经点燃的香。
钟齐再傻都知道这个臭老头在搞事情,他不爽地蹙了蹙眉,思忖片刻,示意白承把手表拿给他。
虽然不明白钟齐要做什么,白承还是解下腕表递过去。
钟齐嘴型说一句:“我再买个给你。”之后,那只表飞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先是砸落了香,紧接着在地面滚出几朵银色的小花儿。
那只手表可是实打实的石英材质,这一下力道不轻,响动也不小。
门外响起急促地奔逃声,鬼新娘立马被声音吸引追了出去。
钟齐伸手把以为终于能松口气的白承揽在怀里,逼着他将咳嗽再咽下肚,白承原是十分抗拒他的蛮横,但当鬼新娘又从原路返回时,他便整个人都停了动静。
鬼新娘还在找他们,照这个架势,找不着人誓不罢休。
钟齐一刻不停地在思考推测,该如何转移对方注意,如何逃跑,如何在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况下进行反击,以及对手能吃物理攻击与否。
好在事情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不需要他以命相搏。
鬼新娘被更具有吸引力的东西吸引,她终于不执著搜屋子,而是转身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放松警惕,可钟齐也无法忽视他怀里发抖的白承。
他知道白承不是因为恐惧害怕而发抖,而是拼了命地在压制凶猛的咳意。估摸着是梦里被人扼住命运的脖颈,需要点时间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