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端起木仓指着钟齐,威胁道:“就是你小子弄断老咧腿的?”
钟齐多会气人,“是我。”他把水杯放在桌上,特别随意的应了一声,葱白的食拇两指捻起桌上一块烧得有些焦的烙饼片儿往嘴里送。
然后一脸嫌弃地丢回盘子里,钟齐取过白纸擦去手上的油脂,才好像记起屋里有别人似的。
“然后呢?”
嚣张的姿态夸张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在场所有人气得拳头都硬了。尤其是张智星,他的脸又青又白,颜色丰富,他狠狠地咬牙:“本来你只需要磕头道个歉,老子就能放过你,现在…老子要你的命!”
钟齐冷笑道:“世道变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自己有能耐了。”
钟齐对自己的认知很准确,他不是善人,脾气不好,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和侮辱,他根本不会容忍。
更何况对方还提到了那个人,那个和他长相相近的女人。
不用猜,答案在他心里呼之欲出。
钟齐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在末世,还能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的消息。他觉得自己的情绪似乎淡了很多,不太在意了,但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确实是一块疙瘩。钟齐已经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流着和她一样的血,会不会变成个极端的变态杀人狂。
他担心的只是自己会和云穗一样欲壑难填,终有一天会伤害到承哥。
白承是他的底线。
而且,因昨夜与白承相拥而停止的流逝感又开始袭向钟齐,这回比任何时候来得更猛烈,更骇人,一阵又一阵,浪打浪似得推过来,叫向来随性的钟齐竟产生了些无所适从。
他出奇的愤怒,感觉自己的情绪被推上了一个峰点,但更奇妙的是他又能感觉到自己冷静异常,好像怒火被剥离出去。
可惜没有时间让他慢慢领悟这种异端,张智星先动了手。
张智星小时候就爱打鸟,是狙击的一把好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钟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熟练地操木仓扣动扳机,但狙击镜里的钟齐只是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他眼前。
……
那头,对讲机的话一字不落地落进白承耳中,他目光一沉,看向全青漫的眼神也变了味。
全青漫何等聪明,立即从白承目光中觉察出了质疑和警觉。仿佛钟齐遭受袭击,是全青漫和张智星等人串通好了,把他们俩分散开来,逐个击破。
气氛登时剑拔弩张,全青漫知道现在解释没什么大用,干脆先通过对讲机跟王柏力了解情况。她问道:“张谯斌也在吗?”
“不在。”王柏力说话间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恐惧,“是梁伟林他们,钟齐把他们的尸体全丢了出来,我们…”他们不敢过去,害怕钟齐会把他们当成是张智星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