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雾不愿让他伤心似的, 更热烈的抱住了他,还甩了一藤,准备再把影钟齐拍飞一次。
这下影钟齐可准备妥当了,他侧身避过攻击,向内游了几尺,靠近白承。
藤雾攻击了几次都够不着人,白承也担心它真的伤到影钟齐,便连忙抱住藤雾,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
“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留在身边了吧。”影钟齐慢慢游过来,靠得不敢太近。
藤雾亲昵地磨蹭白承腰侧,引得后者一阵颤栗。
影钟齐语气无波无澜,独立在阴影中,声音随着水波悠扬荡过来。
“钟齐本体从来没有跟你陈述过这件事。他的情感获取渠道和别人不一样,对自我的认知和评价也与平常人不同。自小在他心中种下的憎恶自己本身的种子,在这个呼喊着爱与和平的虚伪世界中成长开出同样虚伪的花。
花开的太美,他也曾被这个假象欺骗,以为自己真的被同化了。
可「我」本质就是如此。系统出现,给了「我」抖落花朵的宣泄口,同时唤醒了深埋地底深处的自我憎恶与无尽的恶念。副本就是看准了这点,故意促使本体情绪剥离。
我和本体分离的越久,我们就越可能转变成两个不可能融合的个体。一个会成为没有情感的供副本洗脑使用的人偶,另一个不完整的恶念混合体则会成为灾难制造源,无论投放到哪个世界,都会酿成毁天灭地的灾难。”
影钟齐像是为了要证实自己的话,伸手想触碰藤雾。随即被狠狠拍开,手上立即留下一道红肿的条痕。
“我讨厌我。”他说,“如果没有你,我连这个距离都到达不了,就会被他疯狂攻击。白承,你是我和我唯一的衔接点。”
钟齐本体不会对任何人事物产生感情,白承却是唯一,这便铸造了一条枷锁,也正是因为这条枷锁,影钟齐才有可能和钟齐本体融汇。
倏然,白承咬了藤雾一口,后者感知不到痛觉,却还是缩了一缩。它本能感觉到白承不悦的心情,装乖卖巧似的耷拉着。
被藤雾缠绕,玩弄着的白承安静地听完影钟齐这段发言,心里实在堵得慌才下了这一口。
许久,他才抑制住身体上荒唐的愉悦,开口道:“我知道。”
白承早猜到了影钟齐费费尽心思,保持钟齐人设也要留在他身边的目的,也知道影钟齐袒露的一切。
钟齐不是无畏的勇者,对死亡态度坦然,除了对自己生命的漠然,剩下更多的是对未知事物的探索快乐,命对他来说也只是用来交换快乐的筹码。
在前几次闯关途中,白承就已经清楚了解到这点。他曾经尝试过扭转钟齐的念头,可是很快他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强迫别人按照他的观念行事,白承放弃了这套行事标准,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钟齐做不到爱自己,那他就攥着钟齐所有的感情,成为唯一的支点。
白承把自己和钟齐都当做了棋子,走了险之又险的一步。但幸好这一步他走对了,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