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倒是还好,表现得很平静。倒是钟齐,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声里掺杂着奇怪的情绪,好像是兴奋,又好像非常高兴。
然后众人恍然回过神来。
哦,世界上确实是有这么一类人,无畏生死,只要玩得开心,一切便是值得的。
生与死,也就那么回事儿。
可以敬畏生命,也应当敬畏生死,但不能完全被它们支配。被钟齐这么带动下,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这是拾理无法理解的,他刚刚还能感受到这些人跟自己一样陷在恐惧之中,但转眼又轻易地变得……不那么怕死了。是在小黑球的反复锤炼之下,心境也变得更加随意和平和了吗?
钟齐还是那个吊儿郎当,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的恶根性人类。
但这样就很好了。
白承侧过头去。其实他俩什么也看不见,只大致能看见对方朦胧的轮廓。但他们都知道彼此在看着对方,也十分默契地勾着唇角,笑了笑,完成了个摸黑的相视一笑。
随后一同,接受这次考核。
这一回,没有可怕的机械音,更没有一二三四的条条框框,系统规则,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最后一次的考核是不是开场就把人丢进岩浆里,那种毫无回旋可能性的可怕难度。
没有人物简介,没有故事背景,就像刚出生的人一样,谁都不会有详细的背景简介。
黑暗过后,钟齐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逐渐清明。
听觉率先捕捉到外界一些奇奇怪怪的响动,好像是……尖叫声?
此起彼伏,而且不止一人。
什么玩意?上来就这么激烈的?
钟齐睁开一只眼,悄咪咪打探周围,发觉自己好像是躺在一块……emm怎么说呢?
希腊神话中常用一众灰白色的石柱组建祭祀宫殿,而钟齐就坐在这祭祀宫殿的正门上方。
天空上方聚着一大片云,乌泱泱的,似乎有一场大雨即将落下。钟齐还能从沉闷的空气中嗅到非比寻常的潮气。
坐起身,他首先是打量了一下自己。
这个本果真没有人设,他身上穿着的衣物还是自己下海时候的那一套。
他侧过身,坐在殿门边缘,向外展望,发觉周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左手边位置有森林,而右手边的位置,远远望出去可以看到一片碧蓝色的海域。
周围矗立着许多石柱,高低不齐,粗细不一,根据这些石柱的分布规律,钟齐推算,这大概是个星阵图。
视线稍微望脚下探去,他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个四五米,这普通人要是跳下去,不舍出去一条腿,也得去掉半条命。
没等钟齐去细究自己为什么会躺在一个祭祀宫殿的门沿上,那些吵嚷的声音忽然就放大了。
顺着声音望过去,草地上,森林里,许多人都在惊叫奔跑。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都在疯狂地逃命。
在状况外的钟齐只能暂时待在最高处,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