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邵去走廊里接了水回来,发现那个一直坐在病床前用笔记本处理公务的黑发青年不见了。他低眸,在漆黑里,勉强辨认出那个蜷缩在高级病房沙发上的模糊身影。
连续几日疲惫,萧岸终于撑不住,眯眼睡了过去。
他的半个脑袋还露在沙发边缘外。
边邵蹑手蹑脚,就蹲在他跟前,小心翼翼挪动他的脑袋。
可还是把人弄醒了,黑发青年动了动,抬眸看他,轻轻呓语般:边边?
我在。边邵揉他眉间的皱痕,道,睡吧,有我。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好像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萧岸睡了过去。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第二天,边邵仍然勤勤恳恳照顾病床上的人,几乎浑然未察觉时间流逝,又入夜了。
明天就是婚礼。
灯光灭了,病床前,黑暗里,黑发青年与他躺在沙发上,忽而问他:你真的想跟我结婚吗?
不是因为家族压力,不是因为丁奶奶这事而怜悯?
边邵累瘫了,抱住他,迷迷糊糊回答:想啊,我想。
其实他前几天还因为黑发青年露出的真实面目而退缩,这话说出来太没有可信度了。
黑发青年沉默了会儿,在边邵彻底陷入梦乡时,道:抱歉。
他昨日去找边邵看到了边邵跟人亲密交杯,他没有质问,他不敢。他知道他卑劣,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候,逼青年选择要不要跟他结婚。他知道边邵心软。
可是我不会后悔。
永远不会。
这世上萧岸所在乎的人不多,他对亲情血缘并不在乎,他在意的人只有两个:丁奶奶和边邵。
而现在萧岸即将失去一个了。
边邵啊,萧岸哪怕倾尽所有,用尽手段也想得到他。
哪怕边邵生来多情,没心没肺,他心里有一百多个甚至更多宝
没关系,把他留在身边,萧岸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萧岸从小就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
天亮,边邵翻了个身想抱人,可是一伸手捞了个空,边邵睁眼,发现只有沙发上的褶皱留下了黑发青年存在的痕迹。
应该是去准备下午的婚礼了。
边邵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然后跟病床上丁奶奶道别,也前去婚礼那边搞发型穿婚服。
边邵把他那放荡不羁的红发染回了黑色,也中规中矩,没有闹出任何幺蛾子。
即将走上婚礼舞台时,边邵看到了薄厌言、常毅以及其他的人。
跟常毅,是走廊偶遇,这人家道中落,他眉眼具是疲惫,望着边邵,嘴角使劲牵动,竟然也挤不出一个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