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见身上有肉。
因旁边还有别人,他们没再多聊。
前面的人抬棺走得慢,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拖到近两个小时后终于抵达。
牛家村田地里种植的作物五花八门,放眼望去一片茁壮生机,因昨夜又下了雨,空气更为清新。
和其他人家不同,牛库银的田地间格外荒芜,如果从天上眺望,就像绿色间一块突兀的大坑。
好在虽然没有作物,竟然也没多少杂草,蚊虫也没其他地方那么多。
悼念者只走到田间拐角处就停住,只有他们八个远方亲戚连带牛叔和几个帮忙的村民围到墓坑旁负责下葬。
谢寄特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牛大的坟墓,在昨夜雨水的冲刷下,他们挖坟带来的痕迹已经被抹得七七八八,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牛叔站在葬坑旁跳起了舞,口中还念念有词。
语句生僻拗口,但谢寄还是都听懂了,只是一些送葬词,和咒术或者寿人没什么关系,应该是牛家村的传统。
牛叔跳了大约十分钟,送葬词被重复到第四遍,他大呵一声,双腿并拢,尽可能地挺直背部,原地凝神五秒,继而对向来听话的王旦命令道:下葬吧。
王旦几人将棺材稳稳搬进葬坑,牛叔象征性地用铁锹掺进去第一份泥土就停手站去一旁,其他人心领神会,十分有眼色地继续埋葬棺材。
泥土一层又一层,慢慢形成一个冒尖的土堆,写有牛库银大名的木牌被削尖插在土堆正前方。
谢寄将被重新缠绕过的哀棍拿在手里。
哀棍由空心木制成,寄托着死者可以复活的愿望。
他想了想,用纸垫着手指将口香糖塞进空心孔道。
这是谢寄吃的第三块口香糖了。
他主动将哀棍插在牛库银坟头,完成了下葬最后的流程。
牛叔个子低,他哀棍插得又浅,对方也就没发现他的小动作,绕着坟墓转了一圈确认无误后,对众人挥手道:下葬结束,都回去吃饭吧。
众人齐松了口气,尤其是刚才抬棺材的,精神和身体双重紧绷,被牛叔一句话说得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半晌都爬不起来。
牛库银终于被埋进了土里。
坑这么深,又埋得这么结实,总不能大半夜再跑出来,何况今天也没出现灵桌灵棚倒塌的情况,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尽管他们心里清楚,接下来的三天大概率还会有危险,但人都有逃避心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想欺骗自己,好好吃顿饭,好好睡个觉。
虽然一路到坟墓很是疲惫,但因心情不错,回去的速度倒是快上不少。
谢寄和江霁初都没去吃厨师准备的午饭,俩人跑到厨房一个掌厨一个打下手,愣是在短短时间内弄出个三菜一汤,而江霁初竟然全都吃完了。
谢寄看着光秃秃的碗碟,不太确定地问道:够吗?
江霁初面上是一贯的冷漠,耳根却是悄悄有些泛红:嗯。
自己做的饭被认可谁都高兴,何况几天下来,江霁初伤没怎么好,但气色却逐渐向正常人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