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个盘子就要受到皮开肉绽的惩罚,海底城堡的家法还真是严苛。
谢寄和江霁初躲在楼梯边角,按理说专心打人的管家不该看到他们,可管家挥动教鞭的动作却倏地一停, 眉心皱纹拧得更深, 一双丹凤眼直看向二人的方向。
谢寄没有再躲, 像刚到一样走上楼梯:虽然我不太了解贵城堡的管理,但您下手确实有点太狠。
女仆跟看到救星似的, 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跑到谢寄背后, 双手抓着他外套下摆, 浑身都在发抖。
管家礼貌地冲谢寄和江霁初一欠身:很抱歉打扰到客人休息。
他看都没看女仆,将教鞭折好收进口袋就和二人道别,剪裁流畅的燕尾服扬起一道优雅的黑影, 下楼的每一步都是相同的节奏,对强迫症患者分外友好。
谢寄转过身, 不着痕迹地把自己衣摆从女仆手里扯出来。
女仆还在小声啜泣, 她穿的衣服本就蓬松, 肩头布料又被抽烂一大片, 刺目的鞭痕自肩峰斜直向下,大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
谢寄比女仆高不止一个头,以他的角度甚至能从肩看到腰,可他目光只在肩峰的伤口粗略划过,没有半点借机占便宜的意思。
他关心道:管家经常这么打你们吗?
女仆小幅度地点头。
谢寄叹了声气,替女仆往上拉了拉袖子,话间是藏不住的惋惜: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女仆抬起头,正对上谢寄微弯的眉眼,他不是风流的长相,可满眼疼惜都快要溢出来,墙壁上大红色的绸缎反射的光落在他眸中,暖得不成样子。
女仆心脏漏了一拍,脸当即就红了:谢谢谢您。
不用谢。冒昧问一句,是女主人对你有什么恩情吗?姑娘的姿容,哪怕在我旗下的演艺公司都属于一流,随便拍部电影定能红遍大江南北,为何要在这不见天日的城堡受苦?谢寄温和的声线在空气中回荡,每个字都咬得清晰,可细听又能捕捉到若有似无的暧昧。
女仆脸红得更厉害:这,这里工资高,我家里还有急等着钱救命的父母。为了钱,我什么都能做。
你真是一个好女孩,谢寄同情道,那我就祝令尊令堂早日康复吧。
女仆:?
是不是哪里不对?
而谢寄拉着江霁初扭头就走。
女仆慌忙间将人叫住:等等
谢寄疑惑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女仆头脑一片混乱,半晌才强撑起一个笑:这位先生,您的演艺公司还招员工吗?
谢寄:招的。
女仆急匆匆道: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我父母真的快撑不下去了,我什么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