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未从梦中清醒,怪异的鱼尾又像一击重锤迎头将他砸回混沌。
体内诅咒和异化对抗的无比激烈,心里又对谢寄发现他鱼尾这件事莫大惶恐着。
不能给谢寄看到。
谁看到都无所谓,除了谢寄。
不要看!江霁初本能地扯过被子,他不只想盖住鱼尾,甚至想盖住整个自己。
别激动。谢寄扶住江霁初,对方却剧烈挣扎,一把将他推开。
谢寄知道江霁初有多能忍,可现在江霁初身体却忍不住蜷缩,拳头紧紧攥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薄汗,嗓子溢出再也压制不住的□□。
是诅咒在吞噬异化
他想去握住江霁初的手,可江霁初却叫道:出去!
江霁初再次推开谢寄,因用力过猛,自己也掉到床下,发出沉重的闷响。
他太疼了,被杀砍在后背疼痛是寒冰在经脉间游走,诅咒吞噬异化则是要烧干他每一滴血。
原来梦中砍在身上的刀剑是在提示他现实中在经历什么。
这个念头只极为短促地在江霁初脑海中闪过,下一秒又被疼痛淹没。
江霁初像极濒死,鱼尾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将瓷质地板砸得四分五裂。
室内光线黯淡,每一块地板都晦暗地映着无处不在的红色装饰,飞溅的碎片划过江霁初手臂,带出一串血珠,成为最鲜艳的颜色。
江霁初下意识想用攥紧的拳头砸向地板,还没落地就被谢寄稳稳抓住。
谢寄将江霁初从地上捞起来强行抱在怀里:二十分钟,再忍一忍。
江霁初疼得几欲呕吐,还不忘想从怀抱里往外钻:你出去!谢寄,别看我!
谢寄记得,高塔关卡时江霁初就展露出对怪物偏激的厌恶,现在自己长出鱼尾,他非但没有作为同类对物种宽恕,厌恶还转移到自己身上,甚至比以往更甚。
江霁初看上去冷傲,却会在某个慌神的瞬间透露出融入骨髓的自卑。
大概是过去的十九年从未得到过珍惜,以至于遇见点事就患得患失。
可其实江霁初认知里天大的事,对谢寄而言都没什么不能接受,别说异化明天就会恢复,就算江霁初真变成怪物,他也不会嫌弃。
他死死抱着江霁初,宽慰道:没事的,别害怕,不难看。
江霁初听什么都像隔着一层厚玻璃,他知道谢寄肯定是在安慰他,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谢寄:别碰我!
谢寄在鱼尾上拍了拍。
江霁初腰细,鱼尾与身体结合的十分融洽,还在颤抖的尾巴鳞片并不黏腻,映衬着红红蓝蓝的光,甚至带有几分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