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发觉江霁初就像一只没有在意之事的动物,对外界善恶自带一番评判规则。
他在身边放个笼子,简单几句就能哄得江霁初跳进去,哪怕江霁初认识那是个笼子, 哪怕笼门没关, 都会乖乖待在里面。
可江霁初不会跳到他怀里。
这是他们和那段记忆中的最大区别。
谢寄站起来, 绕过茶几走到江霁初身前。
他刻意比社交距离多走了半步,闯进了江霁初的安全范围内:你好像瘦了。
江霁初大抵是没想到谢寄神来一句, 一时间忘了回答。
谢寄的公寓不是冷冰冰的样板间, 尽管装潢冷色为主调, 一些小摆饰点缀其中,还是为它添了不少人味儿。
就像谢寄本人,温和宽厚的表象下冷静至极, 能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界翻云覆雨屹立不倒,可再往深了看, 他对个别对象又抱有超乎寻常的耐心。
谢寄声音放得平缓:我虚长你几岁, 如果遇见什么事不方便告诉父母或朋友, 或许我可以给出意见。
不方便告诉父母或朋友。
朋友。
他们不是朋友吗?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江霁初望着谢寄, 公寓里四处都是谢寄这位主人的气息,而距离再度拉近,气息便愈发浓郁。
他想,谢寄一定是最后做的小蛋糕,以至于他嗅到了最喜欢的草莓味。
江霁初鼻子动了动,不对,不是草莓味,比草莓味要沉,要更男性化,是他喜欢这种味道,所以先入为主以为是草莓。
光线从天花板的吊灯直射而来,谢寄挡光造成的隐影可以将他遮得严严实实,和在厨房时不同,他觉得谢寄眼中多了些东西,却又说不清到底多的是什么。
谢寄又往前一步,两人中间只隔了小半截手臂那么宽,呼吸都清晰可闻:说说看,我帮你解决?还是身体不舒服?
如果江霁初再年长几岁,或者对谢寄更了解一些,就会发现此时谢寄看似温和的言语都是为了掩盖其不甚明显的侵略性。
可他还不懂,只隐约意识到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罩住了他,明明身体没任何束缚,却不得动弹。
我江霁初努力找回理智,咬了自己的舌尖,没不舒服。
谢寄低头询问:没不舒服,那为什么心脏跳得好快。
耳边像炸开一朵烟花,江霁初猛地抬头,整个脖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谢寄眼前。
谢寄目光从那段可以轻易折断的脖颈上扫过,他重新调整姿势,噙笑看着江霁初:逗你的。但无论什么事,都可以信任我,告诉我,我会帮你。
谢寄可能是逗他的,但他却真听到了自己不同往常的心跳,如擂鼓般响在二人中间。
江霁初:我先回房间睡了。
他说完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