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的注意力被引过去:“怎么会?”
“娘娘心里挂念二阿哥,又兼宫里人情冷漠,她长久把感伤憋在心里,时间一长,难免郁郁寡欢。”
“皇上对二阿哥赋予过很大的期望,二阿哥刚刚夭折的那段时日,皇上五日未曾临朝,论悲痛,他不比姐姐来得轻。但逝者已去,生者还在,皇后放任自己耽于丧子之痛里,怕是让皇上也忧心。”
到底是男子,许多想法与女人都不相同。章佳氏叹口气。
“道理都会讲,额娘想让你进宫后多开解开解皇后,让她开心些。至于你刚才的那些话,就别在皇后面前说了,皇上肯定也说过类似的话,这只能让娘娘更加郁卒。”
“我明白了。”
章佳氏从一旁奴才托着的托盘里拿过来一只护身符。
“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法源寺,为你求了一道护身符。”
“额娘成日踏足大小佛寺,类似护身符孩儿收过没有一箱、也有一盒了。”傅恒开了个玩笑,接过章佳氏手里的护身符拿在手里把玩打量。
精精巧巧一个小物件,模样与别的寺庙并无显著不同,针线算得上缜密,用料自然无法与府中的绣线相比。
蓦地,他微微皱了下眉,把这小玩意儿凑在鼻尖细闻了两下。
“额娘,您这是拿什么香熏的?味道有些太淡了。”
“熏香?”章佳氏面露惊讶:“额娘可不是那般风雅的人。”
说着她拿过傅恒手里的护身符闻了闻,蹙眉:“我闻不出来啊。”
傅恒拿回护身符,再闻了一遍:“似是一种兰香,这香味却是有些特别,不似一般兰草香味,又兼应是许多天前染上的,味道极淡,不留心去注意还真是嗅不出来。”
章佳氏:“你自小就对气味极为敏感,记得小时给你翻新你的院子,明明已经空置了两年去散味,结果你依旧过敏病了一场。这护身符是我六天前去法源寺求来的,更别提这香味不是特意熏染的,大概是不小心染上的,你这鼻子竟还能闻到一丝味道,也是出奇。”
“儿子可不认为擦肩而过的人能留下这么弥久的气味,额娘当日可是和人接触了不短时候,说不着这护身符也是被人碰触过的。不然就算我嗅觉再灵敏,一个一面之缘人留下的味道,竟也能闻到。那就不是人了,是妖怪了。”
傅恒挑眉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道。
章佳氏经他这么一提,倒想起来了,那日她与那纳兰家的闺女儿结伴同游,观赏“香雪海”,确确是在一起呆了不短时间。至于之前从佛堂出来,替儿女求买护身符,也是劳烦了一下纳兰家姑娘选好带回来的。
章佳氏那日的衣服早在回来后换下由下人浣洗,唯一没有动过的,也就只有这一枚小小的护身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