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笑一笑,看向雀宁,展袖给她看:“好看吗?”
雀宁说:“好看、太好看了。”
好看得太过了,这红色如火一般跳跃在眼前,雀宁觉得这一袭红灼得她的眼都生生得痛了起来。
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再难得。
西施美,貂蝉美,昭君美,杨妃美。然而这些人雀宁都没有见过。
她平生仅见绝色,不过一人。
而她艳杀满洲。
“傻丫头。”时春看她,忍不住轻叹一声。
如意偷偷一笑,扭头看着自己的小姐,心中百感交集。
“真好啊,小姐。”
时春扭头看她,眸光如水,温柔与感动交织。
目光交汇,那十数年年华一一闪过,一切都在不言的默契里。
“小姐,礼车到了。”
屋内一时没人说话。
“好了,为我理妆吧。”时春开口。
雀宁默默地为她整理婚服,如意把她勾在凤冠上的珍珠流苏放了下来。
纳兰时春转身,看向镜中的自己。
屋中众人默默退开。
她看着镜中的人,对她微笑。
不过三数之后,她转身向外走去。
乾隆七年四月十二。
北京城晴朗的天空被红色遮盖。
鞭炮声从早到晚,一路燃起,噼啪的声音从纳兰官邸到富察公府,不停歇地响了一天。
纳兰时春在礼车上掷扇,如玉下巴在那一瞬间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的惊鸿一瞥。
“纳兰女,富察妇,千金笑,锦玉堂。”
那一日过后,几乎北京城所有茶馆的说书先生都换了新的段子。
那些都是后话。
跨过火盆、敬过茶、拜过天地,便进洞房。
闹洞房的时候,不知为何,富察家兄弟竟无一人胆敢翻新花样来放肆玩闹。
唯有几位宗室亲王贝勒起哄声最大,然时春甚至还未来得及听清楚到底房中有几人,几个执意要来闹洞房的就已经被傅恒关在了门外。
“傅恒,你小子!闹洞房是礼数,快放爷们进去!”门外不知道是哪位贝勒爷在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