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低头看着镜中倒映的她的脸,开口:“你怨我吗?”
“怨什么?”
“怨我这样反复,折了你的名声。”
“都说一个女人一生许多事都要注重名声,如今我出嫁这里的名声是被你赔进去了,那么今后我的名声,就得由你来赔给我了。”
傅恒笑了,他低声道:“好,后半生,赔给你又如何。”
时春看着他,他亦坦然从镜中回视。
婚房内一时间流淌着寂静,时春忽地低头笑了,且笑出了声。
傅恒说:“笑什么?”说话间,他从桌上拿起梳子,梳起她披散的乌发。
“没什么。”时春却不想告诉他,她看了看他笨拙的手法,扭头,握住了他为她梳头的手。
傅恒动作顿住,垂眼看住她。
时春把木梳从他手中拿出,放在桌上,站起来。
傅恒开口:“前尘旧事,今日起,我们都不再论。今后,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不要后悔今天这个选择。”
时春微笑起来:“今后,我把自己交给你。”
傅恒也微笑。
他向她伸出手。
时春接受了他的邀请。
陷在他怀中的时候,隔着薄薄一层寝衣,她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臂膀。
他身上的气息干净,透着皂角的淡淡芬芳。
解开衣扣的瞬间,她绷紧了身体。
傅恒察觉到,他放弃了手上的动作,试探地,把手指覆上她的脑后。
“别怕。”他说。
然后是一个亲吻,如羽毛一样柔和。
她微微闭上眼,一时不察就被拉进一个幻梦。
她无知无觉地嘤咛出声,抬眼,望进他眼中的炙热里。
“傅恒。”
男人一声喘息从喉间溢出来,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
“春和。”他说,望着她的眼,沉入。
“是啊,”她仰头,脆弱的颈子露在他眼底,她迷茫地望着床帐的顶,红帐慢慢变得模糊起来,随着眼里泛起的水意摇晃:“春和。”
无力垂落在床铺上的手掌被人摊开,另一只属于男人的手顺着指缝交缠进去。
“我在。”他低低着喃语。
时春已经听不见了。
帐外,红烛轻轻摇曳。
夜深了,守在外面的人终于听到了传水的命令。
如意轻轻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