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光照进紫禁城,在他们身后落下昏黄的光晕,他们没有帝后行在一起的盛大排头、没有贵妃出行的浩浩荡荡,他们肩并肩牵着手,走在黄昏的紫禁城宫道上,明明除了牵在一起的手外保持着得体的距离,但影子却在身后紧密相依,不分彼此。
斜阳如画,尔晴想这大概是她一生中见到的最美好的画面,若不知道画中人是谁,她愿意把这画面铭记一辈子。
但为什么,她永远只能在别人的身后痴痴望着这一幕,却永远不能成为画上的人呢?
这次分明,只在咫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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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我也没想到,你竟能再遇上贵妃,让你受惊了。”
马车内,傅恒略带些歉意地看着时春。
时春摇摇头,她自上车以来就若有所思,听到他的话也没有怎样在意,反而皱起眉,思来想去,还是把贵妃在他来之前说的那句话告诉了他。
“你是说贵妃已经谋划好了局来害皇后?”
傅恒眉头紧皱,重复道:“高贵妃虽说向来与皇后水火不容,但到底目前为止还未如何下过什么毒手,谋害皇嗣是株连家族的重罪,她会那么大胆吗?”
时春说:“我总觉得她话中意有所指,并且踌躇满志,若是只有个念头也罢了,但我担心贵妃敢如此笃定,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离产期也近了,如果储秀宫狗急跳墙,也未必不可能。”
“况且这件事情上,”说着,她有些犹豫:“我有些直觉。从小到大,我的直觉从未出错过,这也是为何我这么不安的原因。”
傅恒没有任何怀疑便相信了她,只是看上去更加忧心忡忡了些,但他毕竟是外臣,对深宫内院的事,到底无能为力。
见状,时春宽慰他道:“兴许是我太过多虑了呢?大不了我多进宫陪陪娘娘,多观察一下,直到娘娘平安生产。”
傅恒闻言,感激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那就得麻烦你了,”说着,他又担心道:“看护姐姐是一件事,但你要量力而为,你的安危在我这里,也同样重要。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叫海兰察出宫来寻我,宫里不比家里,什么牛鬼神蛇都有,你一定要小心。”
说着他不免有些失落,本来他就很忙,入职户部之后想要立住脚,只怕更是忙得顾不得家,她若常往宫里去,两人难免就更见不了几面,想来,怕是没有多少人家的新婚夫妻会成这样的。
时春微笑:“你若觉得亏欠我,我这里也有个忙想让你帮。说来,我一个臣妻,总往宫里去也不是个道理,姐姐那里还好,就怕额娘那里想不开,今日回去,用一个不那么让人担心的理由劝服额娘,这个任务交给你如何?”
傅恒低头笑:“这算什么任务?这本该就是我去做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额娘阻拦你的。至于你,这个忙就算作废,你还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尽可以说出来。”
时春额了一声,歪头想了半天,实在无果,只能无奈笑着摇头。
傅恒一直笑着看着她思索,见她摇头,他漾出一个无奈又温柔的笑,眼中的冷肃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