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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拿起酒杯:“这杯就当给大人接风了。”

    傅恒只是笑着慢慢道:“是吗?你这自信还是一点没变。”说着,手已经拿起了酒杯。

    两人剑拔弩张地互敬示意,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深意,双方心领神会。

    下面人亲眼见到他们之间的氛围,都暗地嘀咕:“早就听说他们两人在京城关系就很微妙,如今看来应当是不假。唉,也难怪,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家世,差不多的功绩,一山无二虎,这就是冤家啊。”

    在本地官员满意的眼神中演了一出戏的两人,在傅恒的房里却心平气和地坐到了一块。

    “你在山西已近一月,可有探查出什么?”

    “下面的都是小虾米,不成气候,只要给我些兵,挨个挑破不成问题,要说棘手的,还是在这院子里。”阿里衮玩着手里的茶杯说道。

    傅恒微微皱起眉:“你是说太原知府?”

    “不止,山西境内势力不止一支,就我所知,大同和太原的知府都不是听命于同一个人。”阿里衮笑笑。

    傅恒沉吟,半晌问:“你有什么想法?”

    阿里衮看过来:“先剿匪,再查后面的人。”

    “不会打草惊蛇?”

    “一次处理完,就不会。”

    傅恒先是微怔,而后道:“你想搞发大的?这太冒险了,况且你有计划了吗?想引鱼上钩,首先你得有足够重量的饵。”

    “山西巡抚的夫人、富察家的四少夫人、永寿公之女被劫,这个饵,够大吗?”

    傅恒猛地起身,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茶案,揪住阿里衮的前襟:“你是不是疯了?敢拿我妻子做诱饵!”

    阿里衮面色平静,看了看自己被拽着的衣领,颇有些意外地道:“看来你对你夫人感情倒很深?”

    “那不干你的事。”傅恒冷声:“松崖,你是怎么想的?一个女人,你把她扯进这种事里?”

    “时间不多了。”阿里衮叹了口气:“京中有人向这里伸手了,匪帮、银庄、还有京中的大人物,这三者连为一体,财富让人动。前些日子我剿灭的一个窝点,盘点尸体的时候认出了其中的一具,鄂容安身边的人。若说之前我在这里,风声走动还不那么厉害,但如今你奉旨入了山西,这事已经过到明面上了,倘若再给他们多些时间自断手脚,不出一月,将再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傅恒道:“这个法子太过冒险,你何必如此激进,总有更好的方法,这个点子太烂了。”

    阿里衮讽刺地一笑:“是很烂,但简单有效。你近日的伪装不错,成功地让别人对你放松了警惕,我倒不如说你是本色出演,”他不顾傅恒扫来的眸光,继续道:“这个关头,你夫人被劫了,把山西搅个翻天覆地也说得过去,纨绔少爷嘛,冲冠一怒为红颜,山西震动,打他们个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