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以轻易回答福隆安这个问题,但答案都涌到舌尖了,他突然狡黠地冲福隆安笑了一下。
“小少爷既然有此疑问,又为何不等傅恒大人回来后问问他呢?您的阿玛亲自处理了霍兰部的残部,又与兆惠将军同掌帅印。我等在此猜测许多,终归不如大大方方向傅恒大人一问来得方便。”
福隆安露出一个吃瘪的神情,在地板上跺了跺脚。也大概只有现在他看上去才像个小孩子,不再成日挺直小身板,把手背在身后。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总在下意识模仿着他的父亲。
端午节前后,负责扫尾的傅恒大军班师回朝。皇帝特别设宴为大军接风洗尘。
在接风宴上皇帝没说太多关于前朝战事的话,反倒是皇后一直言笑晏晏地跟将领们的家眷在说话,言辞温情,周到又体贴,不论主帅还是小将,没有厚此彼薄。
皇帝也一直笑呵呵的,显然是对皇后非常满意。宴会中有宫人凑上来小声对那拉皇后说了什么,皇后跟皇帝告了声,便被搀扶着起身往后殿走,动作小心翼翼,掩在凤袍下的肚子还没有显怀,但显然没有人不知道皇后身怀有孕。
皇帝笑着对众将解释:“永璂闹着要皇额娘,不是什么大事,皇后便先回去了。”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附和着说着恭喜。兆惠年纪大,人也圆滑,又比后面善后的军队早回来三个月,皇后检查出孕象的时候他也在京,自然知道皇帝有多欢心这一胎嫡子,便奉承道:
“奴才等领兵在外,为皇上讨伐逆贼,虽听说京中喜事,但苦于无法向皇上祝贺,十分不甘。现在霍兰部归顺,细想想日子,又未尝不是托了皇嗣的福气。奴才想着,打个胜仗回来祝贺皇上,倒也不失为个好主意,如今终于是把这胜果带了回来,不仅献给皇上,也献给皇后娘娘腹中的小主子,只愿我大清国祚永存,江山无限,万世太平!”
他这么说了,坐在下面的众将自然呼啦啦地从席后出来,跪倒一片,山呼万岁。皇帝喜不自胜,被他哄得开怀,当即倒了一杯酒,说与三军共饮。
时春被下人扶着坐回席间,与旁边的傅恒对视了一眼,夫妻俩都露出一个微妙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