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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察汾嬅坐在凉亭里,垂眼看着桌上的茶点。身边下人收起她看完的书册,默然退后。

    她侧过头,目光在湖面大片的莲叶间梭巡,在找泛舟的妹妹去了何处。

    她眉眼生得极肖生母,虽然不及弟弟福长安几乎与额娘一模一样,但也是眉目像了时春八成的绝色少女,清丽无双,因为是长姐,素来温柔又细致,是一位完美的世家淑女。

    她平素喜好读书弄琴,闲着无事的时候会去帮额娘梳理账目,管家也是把好手。虽然看着温温柔柔,但关键时候可能是兄弟姐妹里数一数二果断的人。

    大片荷叶里突然游出一条小舟,一个穿着碧蓝旗装的小女孩坐在上面向她招手。似乎是撑着竹竿累了,她把竿子递给旁边的下人,小舟就以飞速向岸边驶过来。

    富察沅嫏下了船,就挂着笑往凉亭这边跑来。她只有七岁大,面容稚嫩,但已经能看出来冷艳眉目的雏形。

    “姐姐!”她娇呼一声扑进了汾嬅怀里撒娇,身子扭动不停,显然在等人哄。

    “乖沅嫏,累不累啊?”富察汾嬅如她所愿,捏了捏妹妹的鼻子,拿起桌上的茶水给她喝。

    汾嬅叹口气:“你这性子不知像了谁。对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着家里人又是个小撒娇精,搞得别人都说你脾气坏,这可如何是好。”

    沅嫏站到地上,自己爬上凳子坐了,拿起桌上的马奶糕咬了一口。

    “谁要理他们?三哥说了,看谁不顺眼不要搭理就是了,反正我有这么多哥哥撑腰,实在不行六表哥也会帮我揍他们的。”

    汾嬅:“你还打你六表哥的主意呢?六表哥平时要顾的太多了,哪有功夫理会你,你可别给二哥和王爷添乱!”

    沅嫏瘪了下嘴:“知道啦。”

    她郁闷地手里的糕点扔回去:“要是阿玛在,现在他就该带我进宫去玩啦。和静姐姐都快嫁人啦!以后都不好再见。”

    汾嬅也感叹:“唉,她作为公主,嫁人也身不由己,但好歹额驸人不错,不然真是太可惜了。”

    沅嫏目光一转,看着她:“说来七公主和姐姐同龄呢。不过幸好咱们家不会逼你成亲,之前那几家来提亲的,还不是被额娘拒了,三哥还打出去一个呢。”

    富察汾嬅愣了愣,叹口气:“可这也不是办法啊,总归还是要许人家的。额娘大概是要等阿玛回来做决定吧。”

    沅嫏手托腮,也叹口气:“我好担心阿玛呀。他去岁就去了缅甸督师,那地方那么远,据说还有什么毒物瘴气。希望阿玛能早点回来,他怎么总是要去打仗啊。”

    汾嬅也不语,面上挂了些忧虑。

    这时候,管家苦着脸过来。

    汾嬅侧目看他,看到他那副样子眉头一皱:“怎么了?”

    管家:“两位格格,福康安少爷来接您们了。”

    人未至,声势先到。隔着老远,富察姐妹两个就已经听到她们三哥清朗的少年声含着几分不满响在廊上。

    “这地方有什么好呆的?家里人就爱乱跑,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是什么意思?还不是让额娘见天儿地数落我,实在太不够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