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红药从不吝于回应她的正常诉求,可这种话就有些无理取闹了。芥川银张了张嘴,努力打起精神:“那、那红药小姐要去多久?”
“少的话半个月,多的话可能要几个月呢……”红药一副为难的模样。见芥川银悄悄垮下的面色,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再次弯下腰,狠狠揉乱了她刚整理好的头发。
“好啦,开玩笑的,你当然要跟着我去。”她说,“我现在去车站买票,你负责整理东西,明天我们就退房。”
看见少女半是懵然半是欣喜,还掺杂了一点被耍弄的羞恼的表情,红药忍不住大笑起来。她挥挥手,向门外走去:“人生中总该有点预料外的惊吓,否则岂不是太过无聊了吗?”
“……红药小姐!”
这是芥川银第一次离开横滨。就像她从前没想过离开,离开后也没想过,仅仅在数月后红药就带着她返回了这座城市。
以另一种身份,另一个视角。
她站在路边,紧张地盯着街面的交锋。刀锋交错,拉出一道金属摩擦的刺耳长音。黑与白的羽织一触即分,年轻得过分的袭击者在福泽谕吉身后无声落地,不吝啬地轻赞一声:“漂亮!”
福泽谕吉不为所动。他将小侦探拉到身后,神情冷肃地盯住这个突然发难的少女。
少女很年轻,以福泽谕吉的年纪看,十七八岁的她还是能被叫做孩子的年纪。如果除开那振她还握在手里的、寒光闪闪的太刀,她看起来也的确像一个普通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但刚刚那老辣迅猛的一击,却也绝非福泽谕吉的错觉。
记忆中不存在一位这样年轻又出色的剑士,对方看他的眼神也不存在任何仇恨或愤怒,甚至满含毫不遮掩的欣赏。在这样的目光下,少女出刀时爆发的杀气简直像他的错觉。
福泽谕吉皱起眉,质问:“阁下如何称呼?为何袭击我们?”
他看到少女极快地歪了一下头,神情居然有几分俏皮。她冲两人眨了眨眼,舌尖在上唇一扫而过:“不重要。”
话音未落,她压低身体,再次冲了上来。
太刀对她的身材而言稍长了些,但在她手中却如臂使指。刀锋在宽大的连帽羽织间飞舞,借着羽织的遮掩从各种出乎意料地角度刺出。福泽谕吉察觉得到刀锋的凛冽——那不是一振装饰刀,它的锋刃沾过无数鲜血。
这样的杀气让他不敢掉以轻心,好在对方出招光明正大,明晃晃地只冲着他一个人来。
“乱步,闪开!”他喊了一声,主动迎上去。刀与刀再次相撞,这次谁也没有后退,少女急速变招,侧步移向福泽谕吉左侧的死角。福泽谕吉哪里那么容易被抓到破绽,身形一动,刀就稳稳横在身侧。少女急忙后撤一步,手臂险之又险地擦过福泽谕吉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