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消失了,就像前两次那样消失得悄无声息。泉镜花脱力地跪坐在地上,愣愣盯着面前的一片空地。
第一次。
她的天赋、她的能力、她的噩梦……第一次,她战胜了它。
她战胜了……夜叉白雪。她杀掉它了。
这个想法冲入脑海的一瞬间,一股从心底升腾的战栗席卷了少女。她颤抖着,咬紧牙关,用力睁大自己通红的眼睛盯着持刀的手。
脚步声响起,不动行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既然恐惧如影随形,就给我打起精神去面对它。一直沉溺于过去的痛苦,是要等它害死现在的人吗?”
药研瞥了一眼同伴,无声地叹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泉君。你没有让它伤害任何人。”
不。泉镜花下意识地摇头。如果不是他们武力过人,如果不是他们的引导,夜叉白雪一定会害死更多人。
她抬起头,两个少年静静看着她。他们与她差不多的年纪,夜叉在他们面前却连刀都拔不出来。
——她想要这样的力量。这样,永远阻止夜叉的力量。如果她能早些拥有这份力量,敦不会受伤,那三十五个人不会死,她的爸爸妈妈、她用生命保护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也——
面对着不知姓名的两个少年,泉镜花放声大哭:“请教我杀死夜叉白雪的方法!我再也不想让它伤害别人了!”
——从那时起,已经过了四天了。泉镜花垂足坐在缘侧,盯着院子里的一丛灌木发呆。
她来这里的头一天下午,红药来过一趟。泉镜花与这位神秘的小姐并不熟悉,只能根据她的表情暗自揣测她的态度。但是对方一直微笑着,同样是首领,同样挂着叫人猜不透真意的微笑,然而这微笑并非她在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脸上见过的、令人心生慑服乃至不寒而栗的微笑。
她笑得很从容,上位者的乾坤底定之外多了一种令人心生亲近的东西。她走来的时候,周围的人纷纷起身围拢过去,乱七八糟地叫着主君、大将、主公大人。
不是港口Mafia对首领的敬畏,也不是侦探社对社长的尊敬。泉镜花歪了歪头,看到有人伸手去揉她的头发——在港口Mafia与侦探社,这都是不可想象的。
他们就像家人,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既不是长辈也不是小辈,却是家庭最不可或缺的核心。
大概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红药看了过来。那些人自然地让开一条路,泉镜花站起身,轻轻叫了一声:“红药小姐。”
“小镜花。”她很自然地称呼她,“你想留下来吗?”
泉镜花眨眨眼。
她不知道自己想不想,但是:“我想学会杀死夜叉白雪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