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倒让还有些脸热的红药瞬间坦然了。她松开太宰治的手腕,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
“……低头。”
——他们以前身高差有这么大吗?这家伙四年里到底长了多少啊?
太宰治手腕一空,听到红药的命令,下意识低下了头。红药伸手将他从不更换款式的波洛领结从衬衫和西装马甲间勾出来,握住中间的宝石,金色的灵力眨眼缠了上去。
这个姿势实在太……两人的距离近到一抬眼就能看尽对方眼底的色彩,偏偏红药抓着他的领结,太宰治想回避都不行,只能试探着叫道:“小姐?”
“一个新的契约。”红药解释。金色的灵力如涓涓细流,周围环绕着几朵樱花瓣,绕着领结的系带在他脖子上环绕一圈,又隐没于红药手心的宝石。
她顺手把领结的尾巴压回马甲下,后退一步,解释:“我本来打算研究出人类也可以使用的御守……可惜现在这样就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死而复生是别想了,但重伤濒死还是能治的,也不像从前只能对外界攻击做出反应……总体来说还是有进步的。红药很满意。
原本习惯成自然的配饰存在感忽然鲜明到别扭,太宰治不自然地扭了一下脖子,刚要伸手去拨,想了想,把手插进口袋,停了一会儿,又改为垂在腿侧,然后又插回口袋。
好的,这下不止领结,整个人都别扭起来了。
偏偏红药好像还看出了他的别扭,轻轻笑了一声。虽然只有一声,尾音还被她飞速地收了回去,可夜晚这么安静,太宰治连她压在喉咙里的轻颤都听得到,收音和没收音实在没什么差别。
红药也迅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合时宜:“抱歉,太宰君。”
她学着太宰治的样子,飞速倒打一耙:“这也要怪太宰君自己没有自知之明,既然你说我……”
说到这里,红药卡了一下。那些溢美之词听起来已经够羞耻了,红药压根就复述不出口。
“既然你这么说了,”她飞速改口,继续说下去,“那至少相信一下我的判断吧。如果太宰君只是我人生中普普通通、可有可无的过客,那你凭什么以为今晚我会站在这里?”
她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点那条波洛领结:“对自己的地位有点信心啊,你是与我的家人们一样重要的友人。只要我还活着,不论相隔多少时间与空间,我都与你同在。”
说着,她忽然侧过脸,冲太宰治无声地比了几个口型,竖起食指“嘘”了一声,那双眼睛里满是笑意:“我以真名起誓,太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