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莺丸坦然回答,“嘛,只是想跟他聊聊而已,怎么做都可以吧。”
在小巷中见到那个青年时,莺丸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做。他身上有红药的灵力,既然是红药所认可的友人,莺丸就不会对他做什么。
但他也要确保太宰治不会对红药做什么。所以他兴之所至地提起了一个计划:他请太宰治在特定时间将红药带到那座街心公园去。
如果太宰治答应,至少可以让审神者对太宰治提起警惕;如果他拒绝……那他就向他提起另一项合作。
他打算借太宰治之口将溯行军与历史修正主义者的计划转达给审神者,再之后,也许他们会死于一场普普通通的剿灭,或者在那之前就彻底失去理智化为溯行军的一员。但太宰治不可能认出他们曾经隶属于红药,这场在所有人预料外的暗堕将终结于最后一振暗堕刀化为齑粉,永远不会被审神者知道。
这是注定被历史抛下的刀剑们,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但红药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所有计划。
回忆到此为止,莺丸望向窗外。黎明之前,天空黑得像遮住窗口的幕布。
“我不跟你一起走了。”他突然说,“还有些事情要做。”
髭切惊讶地看着他。莺丸没说话,就是打定主意的意思。
莺丸提起茶壶,好心地帮身受重伤的同僚倒了一杯热茶,邀请他:“嘛,最后来一杯吧。”
“哦呀哦呀,要是有酒就好了。”髭切坐在窗边,抬头看着沉沉的夜色,“从前常跟弟弟在这种时候喝酒啊。”
“嘛,我倒是觉得茶就不错呢。”莺丸提起茶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一口一口慢慢饮尽了浅口瓷杯中的热茶。
这个据点已经暴露,他们必须马上转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打算,今日一别死前未必再有聚首之时。
同僚一场,以茶代酒相互饯别还是做得的。
清晨,红药带着刀剑匆匆而来时,屋中已是人去楼空。对于这个结局,审神者与刀剑们都并不意外。
半夜被人摸上门,毫无经验的新手也该知道马上转移。与其说是他们明知如此也不肯放过这个线索,不如说是在自动手入室亲自手入的审神者与故意等她手入完才提出搜查的刀剑,默契地给了这群未曾谋面的同僚一个避免再次兵戎相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