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人道主义,红药一开始还想安慰他两句,说不定还能查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标记——这种精神不正常的人,一般身上都会带着监护人联系方式之类的吧?
然而安慰的话还没出口,她就发现这人压根不是在悲伤——不,对自己“过气”的悲伤似乎还挂在脸上,但那人还是在畅快地大笑。
“……你没事吧?”红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问了这一句废话。
“没事!不不不,我现在可是相当开心!”年轻人张大手臂,竭力向她展示开心的程度,“这样不就完全、完全把我从小丑的角色里解放出来了吗!”
旋即,他又猛地将手臂收拢在胸前,单脚向她跳近了一步,展开披风,做了个魔术师的鞠躬礼:“真是个好心的、让我获得了久未品尝的自由滋味的小姐——那么,就让我把这份自由也带给你吧!”
嗯?
饶是红药自诩见多识广,也一时没跟上眼前这个疑似真·神经病青年跳跃的思维。不过随着他的话而来的那道细微的空间震颤她倒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暗道一句这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俯身躲过错位的空间。
“哇!很厉害嘛!”青年大声夸赞。
空间系能力变化莫测,只是一次攻击还不足以让红药判定他具体能做什么。她一边凝神防备他的突然袭击,一边试图与他瞎扯分散注意力:“你是谁?”
“我?”青年再次展开披风,身形迅速消失,又迅速在红药身后出现,“我是带给人们快乐的小丑,小丑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亚诺夫斯基!”
红药好悬没平地摔一跤。她故作冷静地转过身,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冲着那张脸叫出“果戈里”三个字。
“尼古莱君。”她也不管这叫法多么不伦不类,直截了当地问,“是谁派你来的?”
“派?”果戈里把一个短音拖得像唱歌,“不不不,自由的小丑不会接受别人的派遣!即使是我的挚友阿陀也不行!”
话音刚落,他就仓皇后退两步,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啊糟了!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红药侧身,再度避开将自己一劈两半的错位空间,多少带点无语地看着他。
这个人也太不靠谱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找这种人帮忙?
不过这种人也确实麻烦,与常人迥异的思考方式和强大灵活的空间类异能力,除了“人间失格”,谁对付起来应该都挺棘手的。
红药也不例外,她暗中思忖着该怎么解决眼下的局面,脑子里飞快构思了几个方案,又一一推翻。以她的能力,想要脱身很容易,但空间转移这样的异能过于灵活,想要抓住这个人就困难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