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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我的时代可没有酒吧里那些花样啊。虽然尝试新的东西很不错,可真正喝酒时还是习惯老一点的口味呢。”

    “现在的清酒也与以前不同了。而且,鹤丸君想喝酒,根本不用到这里来吧?”

    “是,是,”鹤丸国永眯起眼睛笑,这样笑的时候,让人很难不越过他过于年轻的面容而相信他的年纪,“以前只在神社的祭祀中能喝到供酒,嘛,现在倒是随时可以小酌两杯了——人世还真是奇妙啊。”

    于是他们从枝豆说到酒,又说到一千年前和一千年后的山与海、神社与街市。鹤丸国永似乎真的只是想找个人天南海北的聊天,聊到兴之所至,还会与太宰治一起大笑起来——在讨人喜欢这方面,他们倒是颇有共鸣。

    “所以,鹤丸君找我,应当不止是喝酒的吧?”眼见酒瓶见了底,太宰治直接问道。

    在转移话题上,鹤丸国永跟他可谓棋逢对手。他几次试探都没有得到答案,干脆直接问出口。

    “哦呀,居然打算直接问吗?”鹤丸国永移开举到唇边的酒杯,看起来稍稍有些惊讶。

    “鹤丸君说笑了,你都特地请我喝酒了,我还有什么——”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鹤丸国永语气悠然,像是反问,又像是单纯地帮他补足下半句。

    迎着太宰治晦明不定的目光,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问题——虽然有主臣之分,但这次我只是以她长辈的身份来请你的。”

    太宰治沉默片刻。

    “就算如此,”他很快找到了新的论点,“就算如此,鹤丸先生也未免——”

    “未免太多管闲事了。”鹤丸国永笑着打断他的话,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嘛,刀活了太多年也会沾染人类老人的毛病啊,你这么想就可以了。”

    太宰治打量着鹤丸,没有说话。他稍微有点摸不到鹤丸的路数,因此只能暂且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方式。

    鹤丸国永看出了他的防备,放下酒杯:“看来你对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地位也很有数嘛。正是这样,我才必须说这些话。”

    看来这次是不能善了了。太宰治无奈地一摊手,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这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又有个别称,叫做“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不会听”。但鹤丸国永却并不在意,他知道太宰治会听下去的——他没有在自己提起这个话题时拂袖而去,就证明了这份喜欢并不是短暂浅薄的迷恋,而暗含了或许连青年人自己也看不清的、对于岁月久长的期待。

    于是他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直白地挑破了太宰治的心思:“你对主人的了解连我也忍不住惊讶,的确,她就是这样的人——她对你的信任已极,即使一切顺利地转变为恋人,你们的关系也不会更紧密了,更不要说在一切未尘埃落定前,谁也看不到你们的结局。与其冒感情破裂分道扬镳的风险,不如竭力维持现在的关系。”